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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 巴松错中错
一觉醒来,神清气慡,彷彿得到‮生新‬。

  韩寒要继续西行到定⽇,然后前进珠穆朗玛峰;我则要回到拉萨。

  我和韩寒道别,并感谢他这几天的帮助。

  『听说过了⽇喀则,路就不好走了,几乎都是土路和泥石路。』

  我握了握他的手,『路上小心。』

  “别担心。”韩寒笑了“我可是拿过赛车冠军呢。”

  韩寒挥挥手,便钻进车子。

  『要好好拍电影啊!』韩寒的车子起动后,我朝车后大喊:

  『别光顾著和女孩子谈恋爱啊!』

  “师兄!”韩寒将头探出窗外喊:“这样也是一种执著啊!”

  告别了韩寒后,我到贡觉林路上搭车回拉萨。

  西蔵的公车只是小巴,不是一般城市里常见的公车。

  因为只有小巴才能在绵延几千公里的山路上行驶。

  沿途见到几次阵阵⽩烟,通常在远处升起。

  那叫“煨桑”是西蔵最普遍的祭祀活动,随著缕缕上升的⽩烟,

  人们认为自己的⾝、语、意和愿望,已传递给神灵。

  我也闭目祈祷,祈求能好好扮演这一世的角⾊。

  下午四点左右回到拉萨,然后又到第一天来拉萨时所住的饭店。

  安顿好行李后,直奔玛吉阿米。

  “哇!”石康带著一壶青稞酒走近我“几天不见了!”

  我和石康便聊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。

  “原来蓝天刺⽩矛、枯柳披金⾐是这意思。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。

  我说我的假期快结束了,不打算去珠穆朗玛峰,打算明天离开西蔵。

  石康说他这代理老板的⾝份今天也会结束,明天真正的老板会回来。

  “明天我送你到机场吧。”石康说“然后我也想去珠穆朗玛峰。”

  这次西蔵之行认识了一些新朋友,临别前夕有些不捨。

  我和石康就在玛吉阿米內拍了几张照,留作纪念。

  『啊?这…』我看着数位相机內的图档,说不出话。

  石康将头凑过来一看,惊讶地说:“又是光圈!”

  “我还是去打印出来吧。”我们同时沉默一会后,石康终于开口。

  那是我和石康站在挂満老照片的⻩牆前的合影,

  光圈出现在某张老照片上头。

  这次的光圈只有一个,而且呈现金⾊,

  和布达拉宮佛像壁画上的光圈明显不同。

  我没跟石康再打20分钟內回来的赌,只是静‮坐静‬著等他。

  石康将带有光圈的那张老照片影像裁剪下来,放大印成一张A4纸。

  我们坐著琢磨一会,又站起⾝到牆前研究那张老照片有何特异之处?

  甚至研究那张老照片的裱框。

  结果都是一样,看不出奇特的地方。

  石康拿起数位相机,用相同的角度往同样的地方拍了几张,

  照片也都很正常。

  『难道还要再去问大昭寺活佛吗?』我苦笑着。

  “不好吧。”石康也苦笑“再问下去,活佛便可兼职帮人分析灵异

  照片了。”

  “问我吧。”

  我和石康闻声转头,又是穿黑⾐黑戴黑帽的神秘人蔡骏。

  “你应该是懂得一个庇股。”石康说。

  “什么意思?”蔡骏问。

  “懂个庇!”石康大声说。

  蔡骏不理会石康,直接坐了下来,向我伸出手。

  我将那张A4纸递给他。

  “嗯…”蔡骏沉思一会,说:“我懂了。”

  『真的吗?』我很惊讶。

  “没错。”蔡骏站起⾝,突然伸手指向我和石康的⾝后,说:

  “外星人!”

  我和石康反回头,但什么也没看到。

  转头回来时,蔡骏已拿走那张纸并跑到楼梯口。

  “混蛋!”石康大骂。

  “我不是混蛋,我是神秘人蔡骏。”蔡骏跑下楼,边跑边说:

  “我去问大昭寺活佛。”

  晚饭时分快到了,石康说今晚乾脆让他请吃饭。

  盛情难却之下,我便留下来吃晚饭。

  菜很丰盛,我对牛⾁饼和香浓的犛牛酸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  吃过饭后,正准备告辞时,蔡骏又突然出现在楼梯口。

  “活佛见到我了。”蔡骏说。

  “说反了吧。”石康说。

  “我没说反。”蔡骏说“我没见到活佛,但活佛见到了我。”

  『什么意思?』我听不太懂。

  原来蔡骏跑进大昭寺內,在佛祖等⾝像前拼命磕长头。

  可能是因为他嘴里咬著纸,不过气;也可能是他磕头太用力,

  磕了一会头后,他便晕过去了。

  等他醒来后,⾝旁站了位喇嘛,喇嘛说活佛刚好经过看见昏倒的他,

  也看见他嘴里咬的纸。

  活佛除了帮他灌顶外,还说了一句话。

  “哪句话?”石康问。

  『喇嘛把活佛的话翻成汉语,写在一张纸条上给我。』蔡骏说。

  “纸条呢?”石康问。

  蔡骏没回答,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。

  “看镖!”蔡骏突然说。

  只见一团东西朝我和石康飞过来,我反闪开。

  “唉育!”石康惨叫一声。

  我见到那团东西躺在地上,弯捡了起来。

  那是一张成团的纸条包裹着一颗小石头。

  『是⾎石吗?』

  我看见石头上的红⾊部位,便用手指擦了擦,颜⾊竟然掉了。

  『啊?』我吓了一跳,『是⾎耶!』

  “混蛋!”石康右手摸了摸后脑杓,然后看看手心,

  “我流⾎了!”

  蔡骏又溜掉了,石康不断咒骂著。

  我摊开纸条,纸条上写著:巴松错中错。

  『巴松错中错这句,让你想到什么?』我问。

  “好痛。”石康回答。

  我等石康擦拭好伤口,简单上点药,再一起研究巴松错中错。

  我知道“错”在蔵语是湖的意思,那么错中错呢?湖中湖吗?

  这不合道理啊。

  “我知道巴松错,那是俗称红教的宁玛派圣湖。”石康说,

  “但错中错我也搞不懂。”

  石康果然也不懂,我们又陷⼊沉思。

  “不如明天我们去趟巴松错吧。”石康说。

  『远吗?』我问。

  “距离拉萨300多公里,开车的话要六个钟头。”

  『这…』

  原本打算明天离开西蔵,但又很想知道巴松错中错到底是什么?

  “别执著了。”石康说“多待一天再走吧。”

  『说得对。』我笑了笑。

  “我也要去。”蔡骏又出现在楼梯口。

  “你还敢来!”

  石康像隻猛兽衝了过去,蔡骏闪得也快,两人的⾝影迅速消失。

  过了一会,石康才回来。

  “混蛋,跑得真快。”

  石康口气后,说他明天一早会开车到饭店接我。

  约好了时间,我便离开玛吉阿米。

  隔天一早,天还没亮,我们便出发前往巴松错。

  为了节省时间,石康带了些糌粑、犛牛⾁乾和酥油茶在车上,

  中餐不打算下车找餐馆吃。

  旅途很顺利,下午一点半左右就到达巴松错。

  我们踏著地上的积雪沿著湖边走,湖畔原始森林密佈。

  我很惊讶巴松错的湖⽔可以如此幽深乾淨。

  湖⽔清澈见底,四周山峰倒映其中,像是世外仙境。

  如果你够无聊,原地倒立也能看见相同的景象。

  我在一处石堆旁停下脚步。

  “那是玛尼堆。”石康说。

  这些石头上虽然没有刻写任何文字和图像,

  但当它们被堆成金字塔形状后,便开始与众不同,彷彿充満灵气。

  “玛尼堆中的每一颗石头,都代表一个蔵人纯淨而虔诚的心。”

  石康从地上随手捡起一颗石头,先将石头贴在额头虔诚默诵祈祷词,

  然后把这颗石头安放在玛尼堆上。

  “你可以绕著玛尼堆转三圈,这会给你带来安慰。”石康说。

  我顺时针绕著玛尼堆转三圈,转完后觉得自己就像巴松错的湖⽔,

  內心清澈而且平静。

  然后我在远处树林中隐约看见屋角,像是寺庙的殿簷。

  走近一看,发觉是座小岛,而且还有浮桥与陆地相连。

  夏季⽔位⾼时,小岛的样子应该很明显,或许得搭船才能到岛上;

  但冬季⽔位降低,小岛几乎快与陆地相连,浮桥只约20公尺长。

  远远望去,很容易误以为这小岛是湖边陆地的一部份。

  我和石康二话不说,走上浮桥到了小岛。

  岛上有些奇岩怪树,还有一棵桃树和松树长在一起的“桃抱松”

  走没多久便豁然开朗,看见一座寺庙。

  这是宁玛派古寺,大门左右两侧各有男、女‮殖生‬器半⾝人形木雕。

  这间寺庙很小,主要供奉宁玛派始祖——莲花生大师。

  这尊莲花生大师佛像很特殊,造型非常凶恶,像愤怒的鬼怪。

  传说莲花生大师为了普度众生,具有八种变相,即莲师八变。

  这尊佛像应该是其中的忿怒金刚像。

  寺內昏⻩的灯光下,眼前突然矗立此一忿怒金刚,心头不噤一惊。

  这样也好,如果我有心魔,魔障或许可以被驱除。

  走出寺外,举起相机拍下这座寺庙的外观。

  拍完后,检视一下图档,我竟然又在寺庙上的蓝天看到光圈。

  先是惊讶,继而感到一阵悉。

  我想起来了,考完大学联考准备填志愿的那个午后,

  我在窗外天空看到的像光又像影的东西,就是这种光圈。

  “扎西德勒。”

  我闻声抬头,只见一位年约60岁⾝著红⾐的喇嘛站在我面前。

  他头上还戴著一顶御寒用的⽩⾊⽑帽。

  『扎西德勒。』我双手合十。

  “你从城市里来?”喇嘛问。

  『嗯。』我点点头。

  “你觉得城市和西蔵有何不同?”

  『在城市,路是宽广的,但视野狭窄。』我回答,

  『在西蔵,路是狭窄的,但视野辽阔。』

  “拍出佛寺的美了吗?”他又问。

  『佛寺的美,本拍不出。』我摇‮头摇‬,

  『因为佛寺的美,不在外观。』

  他点点头,又问:“天堂与地狱的间隔有多远?”

  『只在一念。』虽然纳闷他这么问,但我还是恭敬地回答:

  『因为一念天堂;一念地狱。』

  他终于露出微笑,说:“来到千年古刹——错宗寺。”

  这间寺庙叫错宗寺?

  原来巴松错中错不是指湖中湖,而是巴松错湖中的错宗寺!

  玛吉阿米牆上老照片的光圈7-1

  巴松错。左边为湖中之岛,隐约露出错宗寺的殿簷。7-2

  错宗寺。左下角有男‮殖生‬器半⾝人形木雕。

  右上角的蓝天有个光圈,下方隐约可见有个喇嘛扶著栏杆下阶梯。7-3  m.u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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