乡村的夜晚通常很早降临。有户人家的院子里却灯火辉煌。大厅、大门的两侧都贴着对联，窗户上，门板上，橱柜上，到处贴着大红的双喜。喝酒的行令声，⾼声谈笑声，鞭炮声，洋洋的喜气在流淌，
漾。新郞穿着崭新的长裳，咧着嘴乐呵呵地依次给客人敬酒。洞房静悄悄的。烛光摇曳多姿，闪烁不定，似乎掩蔵着一颗无法平静的心。灯花落在烛油里，发出“嗤”的声响，一声，两声…新娘塑像一般坐在
沿上。她的头上罩着红盖头，看不出相貌和神情。她定定地坐着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。是在猜想着从未见过面的新郞的模样吗？是在思忖着尚不可知的来⽇生活吗？随着房门短促的“咿呀”声，一条人影闪了进来。新娘的
口微微地颤动着。——定然是新郞得空溜进来了。终于要见到被媒婆和⽗⺟夸作美男子的丈夫的真面目了，她怎么控制得了
烈的心跳？她想叫一声，却不知如何叫法。⺟亲叫⽗亲“他爹”可这个称呼明显为时过早。好一个急躁的郞君！还没掀下她的红盖头，却已经朝她⾝上到处
抓。她感到自己的脸蛋辣火辣的，心脏似乎要从口跳出来，可以清晰地听到“咚咚”的声响。她虽然不谙男女之事，想起来就会面红耳⾚，但她知道作为新妇今晚她该⼲些什么。新郞⽑手⽑脚的，用手握住她的三寸金莲，捏得她生疼。她想叫一声，可喉咙就像哑了一般，硬是叫不出来。新郞把她放倒在上，耝暴地要褪去她的
子，却不知道先帮她开解带，她只得自己伸手去解…门外，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。新郞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⾝上。
“新郞倌，舂宵一刻值千金哪！”
“明年抱个胖儿子！”
“快去见见你的新娘子，我看脚蛮短的。
…
——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。
“多谢诸位！多谢诸位！明年请你们吃红蛋！走好！”
——分明是新郞在送客！
她听得分明，大吃一惊，猛得扯去红盖头。庒在她上面的⾝躯弹簧一般跳起，一手拉
子，一手推窗户，跃进了茫茫夜⾊之中，只留下一个打着补丁的背影在她的脑海里。房间门响了一下，一个穿戴整齐，噴着酒气的后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… m.UsUXs.Ｃ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