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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我们都爱洗刷刷
容楚立在溶溶月⾊中,看不清脸上表情,太史阑隐约觉得他似乎很是错愕了一把,以至于似笑非笑的习惯表情凝在边,像只忽然发傻的狐狸。

  可转瞬他就笑了,竟自如地伸手来接景泰蓝“哦?这么快就生了?我看看像咱们谁。”

  太史阑唰地一让,容楚趁她这一让,游鱼一般滑进室內,对她微笑。

  太史阑冷冷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——瞧你这口气,给别人听见还以为是我跟你生的。

  故意的吧?

  很快太史阑就知道他果然是故意的,因为伙计迅速闪了出来,哈着涎笑道:“夫人,小的给您把您家老爷带来了。”一边上前一步,在她耳边悄悄道“夫人,一个女人在外面不容易,听小的劝一句,可别再和男人置气了…”

  敢情以为她是逃家妇女?

  太史阑看那伙计一副办了好事等待打赏神情,点点头。

  伙计刚一喜。

  “砰。”门板甩在他脸上,撞扁了他的鼻子。

  …

  屋內容楚负手观赏四周陈设,随意得好像当真这是容老爷的外室,听见那声巨响,缓声笑道“夫人息怒。”

  巨响吵醒了景泰蓝,他睡意惺忪抬起头。

  容楚潇洒自如的⾝形忽然僵了僵。

  门外人影一闪,容楚的护卫首领赵十三也赶了上来,他站在门外,无意中看见景泰蓝,忽然⾝子一倾,差点撞在门边。

  太史阑没有注意他们的怪异,抱着景泰蓝试⽔温,景泰蓝盯着容楚,小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⾊,随即脑袋一撇,一脸“我不认识你”表情。

  容楚望着景泰蓝,眼底掠过一丝惊⾊。

  等太史阑回过头来,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已经打完眼底官司,一切如常。

  “你要⼲什么?”容楚看看那个看起来虽⼲净但很陈旧的澡盆,眼神像在寻找什么“给他‮澡洗‬?澡⾖呢?香精?润肤药油?布巾怎么只有一条…”

  太史阑给他的回答,是手一松,把景泰蓝扔进了⽔里“砰。”

  溅开的⽔花险些扑到容楚脸上。

  容楚的脸⾊很有点好看…

  门外站着的护卫赵十三,已经张大嘴,不会说话了…

  景泰蓝却格格笑着,似乎觉得很有趣,但又不知道扒住澡盆边,晃了晃⾝子一歪,已经咕噜噜喝了几口⽔。

  容楚立即上前一步要拉他,赵十三更是忘形地伸手,太史阑瞄一眼赵十三,觉得门口这个大男人很碍眼,砰一声再次甩上门,同时架住了容楚的手。

  “你要⼲什么?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
  “让(帮)他‮澡洗‬。”又是异口同声。

  沉默,冷面相对。

  半晌,容楚昅一口气“这孩子才两岁,你想让他自己洗?淹着怎么办?”

  “淹着活该。”太史阑的回答险些让容楚呛着“两岁的男人,不会‮澡洗‬?不会也得会!”她一指景泰蓝“扒住盆边!”

  景泰蓝喝了几口⽔,咳嗽着扒住澡盆边,小脸漉漉地有些惑,太史阑问他“会‮澡洗‬吗?”

  景泰蓝有些犹豫,似乎在想自己到底会不会——给姐姐们洗算不算自己会?

  “是男人都该会自己‮澡洗‬。”太史阑瞟一眼容楚“当然,某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,可能二十岁还不会自己‮澡洗‬,你不要和他学。”

  景泰蓝频频点头。

  受到攻击的某人,牙庠地微笑“两岁的…男人?”

  “景泰蓝。”太史阑道“给娘娘腔看看,你是不是男人!”

  景泰蓝嘿嘿笑,扒着盆边猥琐地一小肚子。

  容楚:“…”门外扒着窗看的赵十三,一头撞在了窗上…

  被人⾝攻击的容楚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史阑的称呼,眼神也开始发蓝——景泰蓝?嗯?

  景泰蓝在⽔里扑腾一阵,喝了几口⽔,渐渐也习惯了,快地扑⽔玩,他自然谈不上会‮澡洗‬,太史阑也不管他,等⽔差不多凉了,一把将景泰蓝捞起,裹在大布巾里从头到脚一——完事。

  动作迅速,技艺耝糙,容楚端着下巴看着,眼神越来越有趣,赵十三扒着窗看,表情越来越悲愤。

  景泰蓝给得浑⾝发庠,格格直笑,扑在太史阑肩头啃她脖子,太史阑一把推开他“站好!”

  容楚瞄一眼她已经微红的脖子。

  嗯?敏感处?

  洗完澡的景泰蓝,软绵绵红扑扑更像一只刚出窝的萌猫,长睫⽑垂下来,看来是困了,太史阑抱他到边,头也不回吩咐容楚“倒⽔。”

  ⾝后没有声音,太史阑回头,容楚还在笑昑昑看着她脖子,道“我想这‮晕红‬若移到你脸上,不知是什么模样?”

  “在你脸上会更好看。”太史阑把景泰蓝塞进被子里“一拳就可以了。”

  “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柔软一些。或者…”容楚似乎在⾝后自言自语,随即他吩咐“十三,倒⽔。”

  赵十三进来倒⽔,不住偷瞄上景泰蓝。

  景泰蓝裹着被子凑近太史阑,可怜巴巴蹭她“陪睡…陪睡…”被太史阑嫌弃地一巴掌推开。

  赵十三又露出悲愤的表情…悲愤地一手拎起満満⽔的澡盆出去了,容楚在他⾝后嘱咐“再打一盆⽔来,顺带把澡⾖胰子香精都带来。”

  赵十三领命出去,太史阑心想他殷勤有什么用?她才不打算用他的东西‮澡洗‬。

  就这么一刻工夫,景泰蓝已经睡着了,他睡姿极其不佳,一开始还躺得好好的,渐渐就开始蹬被子摊手,睡得四仰八叉,被子全到了墙角。

  容楚伸手去扯被子,再次被太史阑架住。

  “⼲什么?”再次异口同声。

  容楚又昅一口气“你不会觉得,盖被子也不男人吧?”

  “和男人无关,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事负责。”太史阑淡淡道。

  “和负责有什么关系?他才两岁,不盖被子会病。”

  “病一次,以后他就知道,‮觉睡‬不能踢被子。”太史阑看也不看他一眼“我的手,不是为了替他盖被子而生的。”

  “那你的手为什么而生?”容楚语气很淡,似乎有点怒气。

  “为传授技艺而生。教他做,而不是替他做。”太史阑闭上眼睛“人间滋味,自己尝才知味道。”

  她不再说话,觉得和一个古代人谈教育理念就是⽩扯,不同的文化理念所造成的认识本分歧,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合拢的。

  他这样金尊⽟贵位极人臣的人物,自幼万人趋奉,等级观念和享受观念早已深⼊骨髓,在他眼里,她当然是在“待”景泰蓝。

  那又如何?反正儿子是她的。

  ⾝边人也已经不说话了,她正在想他是生气了还是去暴走了?忽然听见他轻轻淡淡,仿若梦呓般道:“那么,你尝过多少人间滋味?”

  随即他的手指,落在她还未完全痊愈的肘间,清风般拂过—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。

  太史阑心中一震,容楚也不再说话,片刻,听得⽔盆拖地声响,热气扑面而来,赵十三回报:“主子,一切齐备。”

  “好,出去吧。”

  太史阑不动,打定主意要回绝他的示好,不想容楚本没和她说话,好像走了几步,然后她听见哗啦⽔响,似乎在试⽔温,又过了一会,一阵细细碎碎,仿佛⾐服落地的声音。

  太史阑终于忍不住,睁开眼。

  眼一睁,就看见…裸男。

  裸男的背。

  容楚不知何时已经进⼊澡桶,正在悠然自得地洗浴,黑亮的长发漉漉披在背后,长发间隐约肩线精致,线紧束,而肌肤明洁光润,淡⻩灯光敷上去,似名瓷上釉,明珠照月,満目辉光。

  这⽪肤好得让人发怔,然后‮狂疯‬嫉妒。

  小轩窗,碧纱笼,明烛深深照,弦月淡淡风,对花美人正出浴,一道浅雾染帘栊。

  美如诗画的一幕,却被太史阑煞风景的冷喝所破坏。

  “你⼲什么?”今晚的第三次质问。

  “如你所见,”美人回眸,风情无限“‮澡洗‬。”

  “滚耝。”

  “容某今年二十有二,会‮澡洗‬。”

  太史阑愣怔一刻,才想起,这句是针对她那句“某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,可能二十岁还不会自己‮澡洗‬”来的。

  这无聇的当面‮澡洗‬,就为了证明这个?

  “我还是个男人,”容楚给她一个娇花照⽔般的微笑“你要不要我也证明一下?”

  ---题外话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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