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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开学首周,巴别塔社团召开了全体会议。

  会议结束后,会长雷欧才出现。

  他留下几个中层⼲部开小会。

  康斯坦斯不在,因为‮生学‬会会议也选在这个时间,他无暇顾及两边。

  “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介绍卡兰吧?”雷欧坐在长桌后,屏幕上ppt开始演示卡兰的简历“她刚过‘试用期’,是我们的新活动策划。”

  “她要接替康斯坦斯的工作吗?”

  大部分人还是更信任康斯坦斯。

  他们议论纷纷。

  雷欧打了个响指,让所有人安静。

  “她只是接替康斯坦斯的部分工作。其他事情,我会具体分派给各位。如果有任何不満,请在会后通过邮件联系我。”

  他环顾全场:“现在,让我们来讲讲今年的社团发展规划…”

  开完会,卡兰记了満本笔记。

  今年有好几个大活动需要策划。

  最近的一个就是情人节的“妇女战胜暴力”(Victory over Violence)运动,按照惯例,他们需要排演一出剧,The Vagina Monologues。

  有人负责向社团成员征集剧本、演员。也有人负责场地、布景、服装。

  卡兰负责宣传工作,包括是面向社会和学校內的前期宣传,和演出后的新闻宣传。

  会长雷欧不接受任何人采访,而且他希望受邀媒体报道The Vagina Monologues时,仅使用社团提供的新闻稿。

  所以卡兰要做很多沟通工作。

  时间紧迫,她忙碌不停,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。

  希欧维尔一早就赶到了,他希望在爱丽丝来之前,跟卡兰谈谈心。

  他悄悄推开卧室门,卡兰戴着耳机在念⽩。

  “心有能力牺牲,

  Vagina也一样;

  心能够原谅和修复,

  它能改变形状容纳我们,

  它能扩-张让我们出去,

  Vagina也一样…”

  希欧维尔忍住听完才问:“你在读什么限制级的小说吗…”

  卡兰被声音惊动,摘了耳机:“你站在那里多久了?”

  “我听你念完了这个东西。”

  “不是‘这个东西’,是一出剧,The Vagina Monologues。我负责宣传工作,以及念最后的谢幕诗。”

  希欧维尔非常嫌恶:“就是刚才那个?”

  “不是‘那个’或者‘这个’,整个运动的意义就在于让人有勇气说出Vagina这个词,并且不以为聇。你一直‘这个’、‘那个’会让我觉得很讽刺。”

  希欧维尔真不知道现在大学环境怎么了。

  阿诺在国外搞地下摇滚。

  卡兰在国內公开念一首这么没有羞聇心的诗。

  难道拉斐尔这样的正常孩子才是少数吗?

  “你说这是一出剧?”希欧维尔想到什么“会有人去看吗?”

  卡兰眼神里闪过愤怒,她站起来:“当然有人看!这是我们社团的大型活动之一,每年演出都能爆満。整个大会堂走道里都会坐満人,门口还站着好多旁听的。”

  “…”希欧维尔心里一惊。

  整个大会堂,连走道里都坐満。

  大概…2000人。

  还不包括电视、网络转播。

  “你要在2000人面前念这个?”

  “不是‘这个’,是谢幕诗《我曾在那个房间》。放心,到时候我会坐在幕后念,他们只能看见一个轮廓。”

  “…这不是关键,关键是…”

  她要在两千人面前念这个??

  希欧维尔觉得保守看见会当场暴毙。

  他也有点呼昅困难了。

  “什么,你难道不喜反对针对女暴力的运动吗?”

  卡兰皱眉。

  她合上剧本,夹子发出一声脆响。

  “没有…”希欧维尔忍痛保持政治正确,并且同意道“我觉得…好的,演出时间是?”

  “情人节。”卡兰飞快答道“所以我那天没空。”

  …

  希欧维尔平复呼昅,缓了很久。

  “我想谈谈上次那件事。”

  卡兰表情一下灰暗了不少,但她语气仍然很沉稳:“是的?”

  “阿诺对整件事非常抱歉,他决定去做1000小时社区服务表达改正错误的决心。”

  “好吧…1000小时的劳动改造。”只是没蹲在监狱里进行而已。

  他可能要给老人洗尿布,也有可能去清扫恶臭熏天的垃圾,甚至还会被派去照顾小孩。

  这位小少爷现在肯定已经生不如死了。

  希欧维尔见卡兰仍兴致缺缺,毫无动容。

  她平静地说:“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?”

  “请。”

  “你为什么坚持种族主义?你又不讨厌我,这说明你也有能力接纳其他黑发人种。”

  卧室里气氛冷却。

  希欧维尔想跟卡兰‮诚坦‬地谈谈。

  但他没想到卡兰会要求他剖心露肺。

  “这是一种政治立场。”他只能这么告诉看卡兰“和爱国主义、民族主义一样,它是一种被用于內向团结的排外力量。”

  只是种族主义伤害更大而已。

  这恰恰证明了它力量更大。

  希欧维尔需要它服务于战争。

  卡兰没有追问。

  希欧维尔知道他又失去了一次机会。

  外面传来停车声,纳什莉夫人带着爱丽丝来了。

  希欧维尔匆匆道别离开。

  他们直到2月14⽇情人节才见面。

  严格来说也没有“见面”

  希欧维尔偷偷去看了他们的表演,他坐在大会堂上方包厢里。

  这个时候,他才认真听剧目讲的是什么。

  这是控诉战争施与女的一种暴力形式——也即-暴-力。下方的观众却不止女,他们有男有女,年龄层次也跨度很广。

  演员们全心投⼊,剧本里剜出流着⾎的感情。

  最后一幕结束,灯光集中为一束,落在⽩⾊幕布后的黑影上。

  谢幕诗的背景音响起。

  卡兰声音低柔,和她本人一样,有着奇妙的包容力和跃跃生机。

  “心有能力牺牲,

  Vagina也一样;

  心能够原谅和修复,

  它能改变形状容纳我们,

  它能扩-张让我们出去,

  Vagina也一样;

  心能为我们疼痛、为我们伸展、为我们死,它流⾎,而流⾎是为了我们进⼊这个困难的奇妙的世界,

  Vagina也能够;

  我曾在那个房间。

  我记得。”

  安静。

  灯光熄灭,掌声如雷鸣。  M.u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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