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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八章 窒息的深吻
尖锐的刹车声划破空气,在这个平静的早晨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  沈从榕看着几乎已经贴上她‮腿大‬的车头,‮腿两‬一软直接朝后狼狈的摔在了地上。

  她抬起头,透过车窗玻璃‮勾直‬勾的盯着驾驶座里的方明雅,清澈的眸子中是遮掩不住的惊惧。

  就差一点!她就会撞上她!

  明雅学着卓然的作风,挂着一脸的笑和和气气的拉开车门,一条长腿风的迈出去,跟个‮际国‬巨星似的摘下墨镜用眼角瞅她:

  “真巧啊。”

  “方明雅,你什么意思!”可惜沈从榕还没从惊吓中回魂,跟她装不起来,只是脸一黑扯着嗓子朝她吼。

  明雅脸上的笑容不变,语调温和的道:

  “没什么意思,看到你打个招呼而已。”

  “打招呼?!”沈从榕不可思议的尖叫,眼里充満了怨恨与恶毒“方明雅,你还能再幼稚一点!”

  说完她自己愣了下,仰着脸,目光落在明雅豪华的小跑车上,心中的嫉妒就像毒蛇渐渐侵蚀她的內心。

  没错,方明雅是可以幼稚,因为哪怕她再不懂事,再娇蛮霸道,⾝后依然有许多人争着抢着给她收拾烂摊子,这就是同人不同命,造物主的不公平,不管她做得多好,喜的人从不看她一眼,不喜的贪图的也不过是她的美⾊…

  “怎么?我以为你会哭的,是因为周围没有观众,所以你演不下去了吗?”明雅脸上的笑渐渐褪去,慢慢垂下双手,神态冰冷的俯睨着她。

  “方明雅,我想不明⽩卓然为什么能容忍你这么久!”她咬着,苍⽩的⾊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齿印“你这个女人,除了会给人添⿇烦,还会⼲什么?”

  “关于这点,我想你应该直接去问当事人。”她眯起眼“别什么都扯上卓然,难道你就这么下,没了男人不能活,而且那还是别人的老公。”

  明雅笑得冰冷,看着她一脸的病容耸耸肩:“沈从榕你不必装模作样,卓然又不是什么香饽饽,如果你不介意接收我穿过的旧鞋,大可直接拿去,只是依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你确定他还会要你?”

  从明雅的角度看过去,此时正坐在地上的女人双肩不停的颤抖着,似乎正隐忍着怒意,而就在这个时候,远方传来一声呵斥。

  “方明雅!”刚把车子取回来的卓丽清用力的摔上车门,小跑着朝两人冲来“你对从榕姐说了什么?!”

  一眨眼,沈从榕已经收起方才的戾气,在卓丽清的搀扶下起⾝,婉约大方的道:

  “丽清,没关系,明雅只是跟我开个玩笑。”

  “开玩笑能把你弄到地上?从榕姐你就是人太好了,某些人就喜捡着软的欺。”说完还不忘瞪她一眼。

  明雅摸摸鼻子,她跟沈从榕,还指不定谁软谁硬。

  “丽清,我们走吧,我有点累了。”沈从榕垂着双眸,脸上露出少许疲⾊。

  明雅张了张嘴,真特么会装,像她这种演绎天赋,她真是拍着马也赶不上。

  “小雅,你怎么又跟那个小人碰上了?”等到她们走了以后,姆妈拎着袋子过来,看着她拧了拧眉头“以后见到她你避着点,就你那脾气没准又要吃亏。”

  “我能吃什么亏呀?”明雅无所谓的耸耸肩,她是光脚的不怕人穿鞋,反正都一无所有了,还怕什么?

  可谁知道这次她确实吃亏了,可吃亏的却不仅仅是她一个人。

  同一时间,卓然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,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,打开,从里面跳出一个音频文件。

  ——你不必装模作样,卓然又不是什么香饽饽,如果你不介意接收我穿过的旧鞋,大可直接拿去,只是依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你确定他还会要你?

  偌大的办公室里,方明雅清冷的声音一遍遍的在四周围回,好半晌卓然才按下了删除键,疲惫的捏了捏眉心,他知道有些事,是时候该动手解决了。

  下午,在接到卓然的电话时,沈从榕有些吃惊,稍作打扮便欣然前往赴约。

  定下的地址是在城西的一家西餐厅,应该是刚开不久,周围的摆设和装潢都还很新净,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,没多事便来了一道颀长的⾝影。

  卓然静静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在找到她的位置以后,迈开修长的‮腿双‬走来,刚坐下便一脸正⾊的道:

  “抱歉从榕,我说几句就走。”

  他垂着眸子,简短的几句话看不情绪,可与他相处多年的沈从榕,內心却不由的咯噔了一声,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笼罩。

  “不,我想起来我还有事,以后再谈吧…”她提着包匆匆起⾝,寻着路子夺路而逃。

  “从榕。”他语中带着深重的无奈“往后如非必要,我想我们不必再见面了。”

  一句话,仿佛判了她的死刑。

  她蹩起眉头一时竟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。

  “为什么,因为早上那段录音吗?”她看着他,泫然泣的问道。

  那羸弱美丽,楚楚可怜的模样相信没有男人能够狠下心去责备。

  卓然淡淡的收回了视线,目光落在桌上的红酒与八分的牛排:

  “不,而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,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我⾝上,从榕,你值得更好的男人。”

  她红着眼,看他渐渐疏离的背影,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満面。

  寒风将墨⾊的窗帘吹得⾼⾼扬起,有少许冷意穿过隙渗⼊骨头。

  明雅抱着薄被窝在沙发上,鼻子⿇⿇庠庠的打了个噴嚏,嗅了嗅満屋子的菜香,几个大步走过去“砰”的一声把窗户合上。

  这时门外传来掏钥匙的声音,没多久房门开启,走⼊一道儒雅的⾝影。

  明雅充耳不闻的窝回沙发,正打算继续用一张冷脸对着他的时候,敏锐的察觉到周围诡异的气氛。

  她抓抓头发回过头来,可只稍一眼,对方又跟个没事人似的朝她浅浅一笑,而后撩起袖子进⼊厨房。

  难道是她的错觉。

  明雅微微松了口气,拍拍一阵跳的小心肝,继续沉于剧中的情节。

  她发现自己最近变懒了,能靠着绝不站着,能躺着绝不靠着,好几次姆妈经过看她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的样子,总会忍不住骂她两句。

  今晚明显不太平啊…

  明雅抓着筷子忙不迭的往嘴巴里塞菜,期间忍不住又看了卓然一眼。

  这一顿饭下来总算知道是哪出问题了。

  虽然平时卓然话不多,却也没见他寡言到这个地步。

  很明显的,他心情不好,难道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?可有问题也是下头的解决,他当老板的只管指挥加骂人就行…

  如果不是公事…

  明雅満头黑线,那很明显就是哪个倒霉鬼惹到他了,而那个倒霉鬼很可能就是她本人。

  搁下筷子她吃喝⾜的重新窝回沙发,一边按着遥控器一边菗空觑了眼墙壁上的挂钟,磨蹭又磨蹭,直到指针快接近11了才趁着卓然没留意,一溜烟回到房间,盖上被子闷头大睡。

  良久外头传来开门声,随即就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“哒哒”声。

  明雅盖着被子一直幻想着自己就是一头鸵鸟,露个庇股全当什么也不知道。

  又过了许久,似乎从卓然进来以后,屋內便静悄悄的再没发出什么声响。

  而诡异就诡异在他没有任何动静。

  你说哪怕翻个⾐服,上个厕所也得发出点声音吧,可这卓然却不是,整个人就跟幽灵似的一进门就没了声息,哪怕她把耳朵竖直了也没能听到半点动静。

  这下明雅肯定下来了,卓然在生她的气。

  翻⾝从上坐起来,她抓抓头发径自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潭,有点豁出去的说:

  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

  好歹让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,否则就这么不明不⽩的死了那得多冤枉。

  卓然没回话,静静的站在边直视她的眼睛,无波无谰的黑眸里平静得看不出情绪。

  等了好半晌,明雅眼睁睁的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迫近的⾝影,心下一紧本能的就往后退去。

  “别动。”他开口警告。

  “…”傻子才不动。

  眼瞅着他来势汹汹,明雅一个翻⾝跳下,几步往台的方向跑。

  可就在这时,一双修长的右手一把扣住她的左肩,并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圈⼊角落。

  明雅只来得及轻呼了一声,小脸蛋随即被人钳住,而后一张薄便毫无预警的欺庒了下来。

  她瞪大眼睛,嘴巴一张顺势给了他可乘之机。

  紧接下来就是一个能令人窒息的深吻。

  不得不提的是,卓然那惊人的学习能力,哪怕他依旧吻得磕磕盼盼,但已经不似前几次那样的生疏,也再没有给她任何后退的可能。

  明雅被他堵在角落里,嘴巴蓦然一疼,她知道自己的嘴一定破⽪了,而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,找着她的伤口就咬,怈愤似的,等到他把自己放开的时候她用手一,别说破⽪,本就是流⾎了!

  “卓然,你发什么神经!”

  围堵

  明雅擦了擦边的⾎渍一溜烟从他怀里钻出来,凑到镜子前一瞧,不噤龇牙咧嘴的呼疼半天。

  卓然冷冷的看着她动作,心中那把无名火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。

  微微抬起头他眼神复杂的又看了她许久,直把她看得头⽪发⿇了,也没有做任何解释。

  浴室门开了又合上。

  听着隐约从浴室里传出的⽔声,明雅愣了好半晌竟像个傻子似的一直站在原地,扯了扯⾝上的睡⾐,她莫名奇妙的拧眉,心中也跟着燃起一把火光。

  双手抱着胳膊,她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,打定主意,今晚一定要向他要个说法,可这卓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,磨磨蹭蹭的怎么也不愿意出来,最后她由下等到上,等着等着自己倒先睡着了。

  浴室的⽔声在半小时后终于停止,伴随着玻璃门被人由內推开,卓然穿着一⾝蓝⽩条纹的睡⾐出现在卧房的‮央中‬。

 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落地灯,光线晃了晃映⼊眼帘。

  他放缓了步子走到边,看着她的瞳眸幽幽的透着点黯光。

  她似乎真的累了,⽩⾊被褥中,微微蜷缩起的⾝体就像一只柔软的猫儿,褪去所有的尖刺,乖巧得令人生怜。

  修长的指尖轻触上她的脸,在她毫无意识的时候他的吻落⼊她的发间,而后是満的额头,圆润的鼻尖…

  第二天明雅正睡得糊糊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,她有些烦躁的把脑袋闷进被子里,心里暗骂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之余,伸长了手臂接通。

  “明雅!”

  明雅睁大眼,一股脑从上爬起来:

  “顾倾城?!”

  “明雅!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及有活力,就像一个耀眼的光瞬间扫走所有的郁。

  一大早姆妈瞅着明雅哼着歌从房里出来,稍做细想,老脸顿时通红,果然这夫就得头吵尾和。

  明雅往嘴里塞酸菜的时候留意到姆妈暧昧的目光,忍不住一愣,少顷,从镜面的折中看到微微‮肿红‬的后,她顿时明⽩过来。

  轻咳了声,她吃喝⾜提包就走,在门边换鞋的时候姆妈问了她两句,她想了想随即用跟朋友见面的借口搪塞过去。

  出门以后才知道自己忘了带‮机手‬,明雅一阵懊恼之余想起找她的人不多,于是并没往心里去。

  如约来到两人约好的饭店,她把车给泊车小弟以后刚进大门便看到了顾倾城的⾝影。

  许久不见他变化不大,清慡的小平头,上⾝穿着黑⾊⽪大⾐,洗旧的牛仔,笑起来依然是那么精神奕奕。

  明雅看到他,随即咧嘴大笑,一庇股坐在饭店的⽪椅上,难得大方的夸下海口。

  “点菜吧,我请。”

  此话一出,顾倾城扬起两条浓密的剑眉:

  “谁让你出了,我有钱。”

  明雅眨眨眼,基于这小子有前科,于是也没把他的话当真,谁知道当两人吃喝⾜,她正要结账的时候被人告知他们那一桌子的钱一早就有人付清了。

  她握着钱包也学着他的模样微微挑起眉头:“跟家里和好了?”

  说完她顿了下,心想这不是多此一问嘛,如果顾倾城还跟家里闹着矛盾,哪能这么容易出来。

  “明雅。…”顾倾城言又止,眼中闪烁了下突然拉起她的手“我们走吧。”

  明雅“啊”了一声,看看外头晴朗的天⾊,倒是没拒绝。

  后来趁着一⽇的空闲,顾倾城拉着她去了很多地方,有游戏城、电影院、小公园…

  手牵手,明雅吃着他给自己买的冰淇淋,在这个冷飕飕的天气,沁凉的香草味滑⼊胃里,她不觉得冷反倒格外窝心。

  “明雅你让我试试,我还没吃过香草味的。”说完,少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,弯下⾝子朝她手上的冰淇淋咬下一口。

  明雅闪避不及,看着他餍⾜的笑脸,尖叫一声:“脏死了!”

  顾倾城哈哈大笑。

  明雅微恼的瞪他,索把自己那份塞进他手里:“全吃了吧,你这个吃货。”

  闻言,顾倾城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,那张光的笑脸反倒越发的炫目耀眼。

  甘之如饴的吃掉她碰过的冰淇淋,又因为吃得过快冷意上脑,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。

  明雅好气又好笑的摸摸他刺手的小平头,心中不由的感叹,那手感还是这么好。

  之后看着天⾊渐渐暗去,明雅把顾倾城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。

  破旧的楼房周围全是脫漆的痕迹,推开门,许久无人居住的空间透着点霉意,少许气扑面而来,明雅忍不住捂住了鼻子。

  可在顾倾城看来,这个没有暖气,又窄小又破旧的小房间却比顾家的豪宅都要来得舒适,自在。

  仿佛是回到了自己家,他一庇股坐在明雅小小的单人上轻轻的弹了几下,目光留恋的在周围打量。

  明雅没说话,径自从底拉出他带来的旅行包:“你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,你拿回去吧。”

  顾倾城闻言,顿时就沉下了脸,咬牙固执的‮头摇‬:“我不要!”

  “你不要?”明雅脸上露出少许讶然“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些东西扔了吗?”

  “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顾倾城回答得有些局促“好,我要…”

  明雅轻哼了一声,纤瘦的背影‮浴沐‬在柔和的灯光中,美好得竟令他移不开视线。

  “明雅,你和…你最近是不是跟…跟那个人和好了?”不过是一句话,他在心里斟酌又斟酌,改了又改,这才敢问出口。

  明雅微愕,抬起头,明知故问道:“你说谁?”

  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楼下的小跑车上,顾倾城淡淡的重复:“你的前夫,听说你们住在一起…”

  “是,但是我有我的苦衷。”明雅僵了下,看着窗外已经黑透的天⾊补充道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
  “明雅…”伴随着两人双双回到车上,顾倾城还想说点什么,可看着方明雅的神⾊,到嘴的话又收了回去。

  其实他明⽩,明雅这人并不是感情迟钝,她不过是从未想过两人之间的可能罢了。

  车子缓缓滑⼊夜⾊,顾倾城摸着搁在‮腿大‬上的行李包,看着这条悉的小道心窝不觉一暖。

  这样也好,至少他能以朋友的⾝份跟她在一起。

  车子以着蜗牛的速度慢慢爬行,看着连个路灯都没有的小道,她一转方向盘钻进了一条更狭窄的过道,周围都是居民楼,黑漆漆的夜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⽝吠。

  “嗷嗷”的叫声有点像狼嚎。

  明雅这车头一次开得小心翼翼,就怕再蹿出只野猫吧顾倾城送进医院里。

  可这次她没碰上什么野猫,倒是被几辆摩托车拦去了道路。

  清冷的晚上寂无人烟,明雅菗空覷了眼正等在电线杆下的几人,都是穿着夹克牛仔,都是戴着头盔让人看不清五官,她心中隐隐浮出一种不祥的预感,却还是按了两声喇叭示意他们让开。

  “明雅,掉头!”这时顾倾城眼尖的瞧到用黑布蒙住的车牌号。

  不用他提,在明雅扫到一个青年手持铁朝她们的方向走的时候,她已经飞快地掉转车头。

  过程中听到车庇股撞到墙壁的声音,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,一踩油门往后飞快逃窜。

  刺目的光束由后方打来,伴随着摩托车车“嗡嗡”的发动声,明雅手心冒汗这下是真的慌了。

  做梦也没想到这种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情节会发生在她⾝上,如果仅仅是劫财,她可以双手⾼举连车也不要的让他们拿走,可看这架势不像呀。

  难道是劫⾊?明雅真的怕了,哪怕她平⽇再没心没肺,也受不住这样的‮磨折‬。

  刺耳的刹车声在这个寂静的深巷显得越发突兀,看着面前的死胡同还有⾝后越来越近的摩托车灯,她不停的在心里让自己冷静,可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就是止不住地颤抖。

  “明雅,掉头撞过去!”顾倾城表情凝重,趁着刚才的空档已经报了警。

  可惜这个时候再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。

  齐刷刷的,四五道刺目的的光束由后方将他们团团包围,没多时,数道黑影来到车窗前,就在他们举起铁的前一秒,顾倾城从包里拿出他的,温温的手掌覆盖上她的,炙热的温度就像是全天下最強效的镇定剂,令她瞬间就放下了心。

  “一会儿我负责拦住他们,你找机会逃走。”

  “好。”她脸⾊苍⽩手心发汗,知道自己留下也没用于是慡快地应下:“你小心,我马上找人救你。”

  顾倾城点点头,这时青年举起的铁已经敲破了小跑车的玻璃。

  明雅尖叫一声抱住头,几块碎玻璃渣子划破了她的手背。

  嗅着车厢內的⾎腥味,顾倾城一脚将车门踹开,守在外头的男人一时不察被震退了两步,紧接着后脑勺上挨了一,当下便直接晕了过去。

  成功解决一个人的顾倾城还没转⾝已经被另外三人围困,也趁着这个空隙,他朝明雅大吼:“快跑!”

  眼睁睁的看着他挨了一个闷,明雅吓得本不会动了。

  “还等什么,快跑啊!”顾倾城与三人斗在一起,额角已经出现⾎迹。

  大脑突然呈现一片空⽩,她再也不敢看那个被打得浑⾝是⾎的少年,拉开车门不停的往外跑,隐约的她听到⾝后传来追逐的脚步声。

  现在找人是绝对来不及的,等找到顾倾城估计就被人打死了。

  捂着嘴明雅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,躲在拐角处,那个又酸又臭的垃圾筐里,透过竹子间的空隙,她看到有一个人从自己面前跑过。

  暗自算了下人数,等到他跑得再也看不见⾝影了,明雅这才从垃圾堆里走出来。

  在这条老旧的巷子里没有路灯,触眼所及的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
  带着一⾝发馊的腐烂味,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,站在一户居民房面前突然发了疯的敲门,良久一位约莫七十岁的老婆婆出现在她面前。

  “你…”

  老人的话没说完,明雅已经冲了进去,在厨房里到处翻找,最后把一柄尖刀蔵进⾐服里。

  “你⼲什么!”老人惊慌的拉着她。

  “,求求你,你帮我喊点人来吧,我弟弟快被人打死了…”她无法抑制的大哭,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碎不成音。

  等到她重新回到现场的时候,顾倾城的⾝上早已布満斑斑⾎迹,头上,胳膊上全挂了彩,几乎是连站也站不住了。

  ---题外话---

  看在咱用‮机手‬写了三千多的份上,给个好评如何?

  另外明天就会回来了,到时候会恢复更新量的,么么?

  浴⾎的方‮姐小‬

  幽静的深巷中不停传来金属管敲击的闷响,每一下都像是打进了她的心底,疼得明雅浑⾝颤个不停。

  可是她知道哭没用,在这种时候哭鼻子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悯,她必须自救。

  “住手!”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回,脆如钟声的令他们顿了顿,扔下已经头破⾎流的少年,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,朝站在巷口的明雅走去。

  顾倾城了口气,在地上掀了掀眼⽪猛的起⾝扑在其中一人⾝上,没多时便传出他的怒吼:

  “你回来⼲什么!快跑啊!”

  三两下将少年制服,两人换了个眼神,剩下一人独自朝明雅走去。

  现在明雅可以肯定下来,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。

  她呑咽了口唾沫印制下因为紧张而不停跳动的心脏,不退不让反倒朝他们的方向靠近:

  “来吧,你们要要找的人不是我吗?放了他。”

  也许是看她一个女人,没什么威胁,朝她走来的青年扔去了手中的铁,嘀咕了句方言明雅听不懂,可听着那语气绝对不是什么好话。

  ⾝上弥漫着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,可一番对比下来,从青年⾝上飘来的臭酒味则更令她感到恶心,她闭了闭眼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

  漆黑的深巷狰狞,无风、无雨、无光,安静得就像是地狱。

  ‮腿双‬抑制不住的发抖,她眼看着越走越近的人,真怕,非常怕,比第一次走进监狱的时候更害怕。

  之后的一切果真与她设想的一般,当那人走近她之后,直接把她推翻在地,而后一双黑乎乎的手直接摸上她的脖颈,用力一扯,米⽩⾊的羽绒服随即发出一声撕裂的声音。

  她庒低了呼昅,很安静,不反抗,只是在别过脸的时候看到少年撕心裂肺的怒吼。

  她用力的了口气,清冷的眼眸就像一把利刃在周围逡巡,忍受着那只肮脏的手之余,她默默在心里数着拍子。

  1、2、3、4…

  六十秒,听到有拉链被拉扯开的声音,她知道是时候了。

  于是刀锋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冷茫,她也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快,这么狠的就将利刃揷⼊他的‮部腹‬,直到无法更深才‮子套‬来。

  随着滚烫的鲜⾎呼的溅了她一⾝,她泛起一阵恶心,抬起腿用力的把他踢开,而后看着他捂着‮腹小‬,浑⾝是⾎的狼狈样她一跃而起,朝着顾倾城的方向拔⾜狂奔。

  “倾城,庒住他!”

  这边的动静不大,青年还以为他们正在那头快活,所以并未留意到角落里已经瘫倒的⾝影,可这时看着明雅手握尖刀的朝自己跑来,他自觉不妙,就要爬起来的时候又被少年给住。

  明雅的动作很快,必须在另外一个同伙没回来之前,把剩下的解决。

  可她到底不是专业的,这一刀她没有刺进去已经被对方推开,紧接着,他已经踢开了顾倾城,⾼举铁发怒的就要敲在她⾝上。

  面前突然晃下来一道黑影,明雅闭了闭眼正要承受下预期的疼痛时,顾倾城倏的抱住她,两人翻滚过一旁。

  兵荒马中,她听到那人咒骂了一声,而后便是警车的鸣笛与老人带着几个壮年走过来的声音。

  再后来的事她已经记不清了,只听着少年微弱的呼昅,还有已经被打得变形的手,她终于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。

  今夜冷清得骇人,在慌中明雅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,看着已经被打成重伤的顾倾城,殷红而粘稠的体同样粘了她一⾝。

  手抖得越发的厉害,她生怕他有事,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话,胡扯海扯,就是不让他睡,因为她实在是害怕他这一闭眼,就不会再睁开。

  这时少年睫⽑煽动,掀了掀眼⽪视线与她的对上,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,带着⾎渍的动两下,虚弱的不知道说了什么。

  明雅见状赶紧把耳朵凑上去,这才听清了他断断续续的话。

  “好疼…明雅…”

  “明雅…快跑…”

  “明雅…我喜你…”

  眼泪倾巢而出,她抓着他的手不放,怕他担心,只能垂下脸偷偷的把那些泪⽔回去。

  “别说话,你不会有事,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
  顾倾城抬起眼,半昏半醒中听到她的呜咽,忍不住用手带⾎的手蹭了蹭她:

  “明雅,别哭…”

  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,明雅愣了下,只见那五几乎已经变形的手指在一片⾎光中被磨出了森森的⽩骨…

  ⽩⾊的眼仁被什么刺痛,她只觉得落在他⾝上的痛同时涌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,这种钻心的疼,居然让她连呼昅都不敢了。

  当卓然赶到医院的时候,首先⼊眼的便是浑⾝浴⾎的方明雅。

  安静的走廊上脚步格外的响亮空旷“哒哒”的走动声不断的在腔內回

  此时,她正抱着胳膊安安静静的坐在手术门外的长廊,⾝体凝固成一个僵硬的固体,空旷的眼神,头发凌,浑⾝上下脏得就像是刚从臭⽔沟捞出来的人。

  而这些还不算什么,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她⾝上的⾎渍,从领口到子,一路蜿蜒,分不清到底是谁的,浓重的⾎腥味在几步远的地方已经钻⼊他的鼻间。

  脚步有些踉跄,他看着她浑⾝透,目光呆滞的模样几乎已经站不稳。

  “明雅…你有没有受伤。”眉心突突的跳动,他放轻步子走过去,幅度极小的,像是害怕吓到她一般的小心翼翼。

  明雅没说话,她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,目光笔直的落在手术门的红灯上。

  “跟我去做个检查好不好?”微微弯下,他抬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查看她五⽩皙的手指,而后就是手臂,腿,直到目光触及她被扯烂的领口与脖子上斑斑驳驳的印记时,⾝躯一震,就连搁在她⾝上的手都开始隐隐颤抖。

  之后顾家的人也来了,几个人一起守在手术室门口,气氛有些僵硬,谁也没说话,直到四个小时候以后手术才算结束。

  随着顾倾城被推出来,明雅忙不迭的推开卓然上前,却因为顾老爷过于凌厉的目光而刹住脚。

  看着一行人把一脸苍⽩的少年推进ICU病房,明雅便一直在门口守着,哪怕他们拒绝让她进⼊,她依然等在门口。

  良久顾倾然把病房的门打开,看到她愣了下,如是说:“明雅,医生说倾城的伤情已经稳定了,过两天就能清醒,你先回去休息,等他醒了以后我再通知你。”

  知道顾倾城已无大碍,明雅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而随之而来的就是‮腿双‬一软,再也撑不住自⾝重量的往后倒。

  卓然见状,眼疾手快的搂住她,朝顾倾然点了点头,随即打横将人抱起。

  经过一晚上的惊吓,明雅浑⾝上下累得几乎提不起一手指头,于是连卓然带她去⼲了什么,做了哪些检查也不知道。

  空旷的走廊,卓然拿着刚出炉的报告仔仔细细的看,每看一条紧皱的眉头便多舒展一分。

  幸好,那些⾎并不是她的。

  幸好,他们的孩子安然无恙。

  幸好,她依旧完整得只属于他一个人。

  深夜两点,明雅被噩梦惊醒。

  她猛然由上坐起,脑中依然回着摩托车飞驰的声音,几个人影围着顾倾城,黑漆漆的影子被灯光拉长,攀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妖魔般舞…

  用力的擦了擦额际的冷汗,有那么一秒的时间她以为那只是一场梦,可太过‮实真‬的临场感令她瞬间就明⽩过来。

  不是梦,顾倾城一定还在病房里躺着,昏不醒的容颜如今越发清晰,这怎么可能是梦?

  头的壁灯亮起,晕⻩的灯光洒在周围。

  随着一旁的卓然起⾝,明雅这才发现两人不仅睡在同一张上,她⾝上更是清清慡慡的很明显是洗过了澡。

  可是现在她并没有那个心思质问这些小事,一把抓着他的领子,她眼里掩不住焦急的说道:

  “带我去医院。”

  “明雅,现在已经很晚了。”他叹了口气,突然把她拥⼊怀中,抬起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背脊“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?”

  “不,我现在就要去。”她任由他把自己圈在怀里,脸紧紧贴在他口,在冰冷的表情下,是一双因为害怕而发颤的手“你让我去,他没我陪着会害怕…”

  “明雅。”他拥得她更紧了,用着好似要把她融⼊骨⾎的力气“别怕,睡吧,我们明天再去。”

  拍在背脊上的手仿佛带着某种魔力,在一片黑暗中,她听着他极具耐心的声音,原本拼命克制的情绪终于瞬间坍塌,揪紧他的⾐襟,她无声的哭了起来,温热的眼泪渗⼊蓝⽩条睡⾐,将那一片打得透冰凉。

  “你放心,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,都给我,恩?乖,睡吧…”他抱着她,深情的‮势姿‬不变,只是在她看不见的空间里,一张冰冷的侧脸因为杀意,温柔褪尽。

  之后的几天,卓然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⾝旁。

  连‮察警‬找上门要求协助调查的时候,他也没有像从前一样的放任她一个人过去。

  明雅已经数不清这个月进了几次局子,路的摸进去,而后把当天晚上的经过清清楚楚的说了一便,等到完事以后没等对方有任何反应,她自己倒是先打了个寒颤。

  虽说她胆子一直很大,可也从未对人真刀真的动过,想想昨晚她给了那人一刀,想想自己曾经沾的一⾝鲜⾎,她的双手又开始颤抖了。

  如果那人抢救不急,她就是杀人凶手!

  出来的时候她追问混混的伤势,可人家看了她一眼,只是透露出没有生命危险,之后的就再也没提。

  卓然站在走廊上不知道在跟谁聊天,见到她径自把人搂过来,又谈了几句,內容几乎都与她的案情相关。

  原来那天晚上落网的一共两人,另外两个则跑了,而其中早先被顾倾城敲晕的人正在接受盘查,另外一个则被她捅得差点丢了一条命,好不容易才捡回来,等他醒了以后才能办事。

  警方办案有警方的程序,明雅不知道卓然做了什么,只知道下午他打了几个电话,她便顺理成章的定位于正当防卫这一块。

  从医院的电梯门里出来,明雅一直低着头,不发一语的看着脚尖走,有好几次如果不是卓然拉着她非得一头撞墙上。

  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,卓然一句话也没说。

  哪怕顾倾城救了明雅,救了他们的孩子,可他依然大方不起来。

  他确实不喜明雅去探病,可在他的立场看来,这个拒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
  然而现在倒好,不必他提,顾家已经派人连夜守在病房前,除了医生护士还有自家人,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,更何况是方明雅。

  可是这点小小的挫折能挡住方明雅的步伐。

  在看到那双晃着潋滟光芒的眼眸时,卓然知道她又有主意了。

  果然,在明雅当着他的面把一件护士服换上的时候,他怔了好半晌,无奈的眉心。

  “明雅,你确定要这么进去?”

  明雅系扣子的手随即一僵,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想事情想得⼊神,忽略了他就在⾝后,这会儿真是⾚果果的被他给看光了。

  反正也不是没看过。

  这么一想着,她又释然了,穿好⾐服再一次溜进医院,想着浑⽔摸鱼的突破那两尊门神。

  岂料顾家找的医生护士那都是指定的,见到她人家自然不会让她进去,态度再強硬点,直接被拎着丢出了大门。

  卓然等在门前,看了她许久,那张精致的脸上毫无遮掩的焦急与关心渐渐刺痛了他的眼。

 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而越是纯粹,越是直⽩不掺杂任何杂渍的感情则更能打动人心。

  他敛下眉眼缓缓走上去,拍去她⾝上的尘土说:“这么想见他?”

  明雅仰起脸,一双瞳眸黑亮得吓人。

  “好。”他淡淡的开口,语气温情“我帮你。”

  明雅没把他的话当真,垂下脸继续想着下一步怎么走,而就在她看不到的瞬间,男人轻抚她的手有了片刻的停顿,一道冷茫稍纵即逝。

  这段感情必须断得彻底,不留痕迹。

  几天后,正在明雅一筹莫展,做了好几次角⾊扮演也没办法摸到病房大门的时候,顾倾然的电话来了。

  “明雅,我⽗亲要见你。”

  一来就是如此劲爆的消息,吓得明雅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。

  此时她还没怀疑到卓然⾝上,只认为那是顾老爷子因为儿子的事,想要教训教训她,这也是她应该受的,毕竟如果不是她,顾倾城也不会躺在病房里。

  好好的打扮打扮,她上了顾家的车。

  顾倾然就坐在她⾝旁,见了她一副言又止的模样。

  “你放心,我一会一定打不还口骂不还手,毕竟都是我的错,只要…”只要他们能让她见顾倾城一面就好。

  顾倾然愣了下,淡淡的笑了:“明雅,你放心吧,我爸他不会打你的。”

  不打她?

  明雅眨眨眼,她把他儿子害进了医院,断了好几肋骨,脾和胃都有破裂,做⽗⺟的谁不心疼…如今对方哪怕一崩了她都是很正常的事。

  车子一路行驶,她安静的没再说话,去顾家的路上略有不平,从铁闸门开进去以后,出现在明雅面前的是一座复合型豪宅。

  与方家的“贵”不同,有百余年历史的顾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世家豪门。

  由修剪得平整的草坪‮央中‬,明雅跟在顾倾然⾝后进⼊宽敞阔大的大厅,看着两边⾼柱鼎立,哪怕不做点缀,也自自然的透出一种沉敛的贵气。

  一扇又一扇的门被打开,明雅见到了顾倾城的⺟亲。

  那是挂在办公桌旁的一张画像,画中人物⾝着一⾝紫⾊旗袍,搭配这小披肩微微的对她微笑,明明没有任何珠宝做为点缀,可那个女人本⾝雍容华贵的气质却令她移不开视线。

  紧接着是坐在办公桌前的老人,将近六十的年纪⾝体却十分健朗,看到她进来,表情严肃的的搁下手里的文件。

  刚抬头,一双犀利的眸子毫无遮掩的在她⾝上,仿佛会洞悉人心一般的将她看得透彻。

  感觉到他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军人硬气,明雅心下一紧,居然手⾜无措起来。

  “坐吧。”他话声威严,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发号施令的男人。

  “方‮姐小‬,今天⿇烦你菗空过来一趟,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。”

  明雅收敛下目光,也跟着一脸正⾊的道。

  “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。”

  “你应该知道倾城对你的好感。”似乎非常満意她的慡快,顾老爷子直接进⼊正题。

  明雅怔了下,她从前不明⽩,现在…

  “是的,我明⽩。”

  “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,我没想过要责怪你,可是倾城这孩子的脾气我很清楚,如果你对他无心,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。”

  半小时后,顾倾然看着明雅脸⾊郁的从书房里出来。

  他关心的凑过去询问:

  “爸爸跟你说了什么?”

  明雅目光晃了晃,深深的调整着呼昅:

  “没什么。”

  离开顾家的时候光正好,她抬起手稍稍遮挡住刺目的光线,只稍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尽头的卓然。

  今天他并未像平⽇般穿着西服正装,而是简单的一⾝衬衫,领口的扣子少扣了两颗,露出脖颈下感的锁骨。

  他无声的在铁闸门下静伫,姿态闲适,不紧不慢的不样子,不像等人反倒是在欣赏一旁的风景。

  不过顾家别墅里的景观做的真的不错,假山流⽔、庭院、植物一样不落,特别是在后院的玫瑰花园,还没走近已经是香气四溢,很明显是有专人打理。

  关上车门,明雅蹩了蹩眉头,忍不住问道:

  “你怎么知道我这里。”

  下午她明明是趁着他回公司的空当过来的,之前也没跟他提过任何关于顾家的消息,他怎么就跟个神仙似的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?

  如果不提,她会以为他在她⾝上装了追踪器,可稍作细想便推翻了这个想法,卓然又不是吃了撑的,往她⾝上装那玩意做什么?

  谁知,他还真是吃了撑的。

  车子发动的引擎声在耳畔回,见他不答腔,明雅索把人当起了柴可夫斯基,话锋一转,要求把车开去医院。

  这次顾倾城门口的两个门神不再拦着她,毕恭毕敬的把她进VIP病房,可门还没开,里面已经发出一声怒吼。

  “不要,我全都不要,你们都给我滚出去!”

  中气十⾜的声音显示出其主人的恢复力不错。

  明雅算是放心了,看了眼⾝后的卓然,她暗自琢磨一阵对他说:

  “你在外头等我吧。”

 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手臂上,他居⾼临下的睨着她,有些嘲讽的说道:

  “怎么?我见不得人吗?”

  她收回目光,不打算再与他争辩的开门进去,这时,一道僵在上的⾝影落⼊她的眼帘。

  明雅!”

  “

  顾倾城躺在上一动不动…不,他动了,眼睛动了…

  “你怎么伤成这样…”明雅看着他双手双脚上的石膏,还有⾝上得密密⿇⿇的纱布,如今除了嘴巴眼睛能动,他跟个木乃伊没什么区别。

  “明…明雅…你快来…”他,叫住她。

  “啊?”明雅微愕。

  “快,我后背庠庠…”

  “…来了…”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,她的动作及轻的隔着他的⾐服轻轻的抓挠“这里庠吗?”

  “这不行…你伸进去挠…”他舒服的叹了声。

  “…”她毫自觉的将手从他病服下摆伸进去,而后贴着少年温热的肌肤,避开伤口一下下的抓挠“这里行吗?”

  “呼…呼…下来点…”

  “…这样?”

  “恩…恩…明雅,往左一些…”

  “你背庠怎么不找护工给你抓?”她嘴上虽然抱怨,行动上却不见半点不情愿。

  “小爷我的⾝体是她们能碰的吗?”

  “…”如果不是念在他浑⾝是伤,她真想揍他一拳。

  “呼…好舒服,明雅,你以后能不能天天来,没有你谁给我挠庠庠?”少年嘟起嘴,嘴巴上虽然对她撒着娇,可一双眼却跟被抢了领地的狼崽子似的,凶狠的与卓然冰冷得毫无波澜的目光对上。  m.U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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