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半。
黑暗的夜⾊，孕育着城市的霓虹灯，行驶的车窗是连通两者的脐带。
⻩鹦已经冷静下来，但是眼泪源源不断，她盯着窗外幻境般的景象发呆，仿佛不觉得自己在哭。
陈宗月不厌其烦地擦着她的脸，结果还是笑了“你是在替我洗⾐服？”
“手痛的…”她试图抬了抬胳膊，没抬起来，又想
一自己的肩膀，蹙着眉说“背也痛。”他听见连忙抬起手臂“我有庒到你？”
“没有！”⻩鹦着急地拽住他“你抱着我就好，别管我。”
她有很多另类的问题，偶尔另类的直⽩，抛给陈宗月的时候，他就不由得想笑。
可是他一笑，就让⻩鹦联想到某一张邮票上拜占庭的教堂，听说它建在威尼斯。
他们都从时间里保留下一种，神秘而儒雅的气质。
黑⾊轿车在夜雾下的铁艺大门旁停下，陈宗月扶她下车，进门，家里有一位医生正在等待他们。
客厅灯光通明，一双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，冰凉的药棉清理着死⽪下面一块鲜红的⾁，和周围散落的几点暗红⾊烫斑。
⻩鹦看得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，却将脑袋靠向陈宗月的肩膀，像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创伤，实际是难以割舍他⾝上清冷舒服的味道。
今晚李佳莞要收拾行李本来就迟睡，楼下热闹非凡的动静又把她吵醒，阿
说，⻩姐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，被陈先生接回来了。她从楼梯下来，逐渐看清客厅里坐着哪些人，脚步由慢至停。
⻩鹦的神态很虚弱，但是撇开手臂上的烫伤，她有哪里是⾎⾁模糊，缺胳膊断腿了？
可见她是精神虚弱，必须靠着陈宗月，而她也瞥见了李佳莞，只一眼，她便把脸转回陈宗月的肩上。
李佳莞全然被无视，內心的焦灼比生气要多出许多，她的思绪却愈发迟钝，扶着墙一步步往上楼，走出灯光所及之处。
不能再这样发展下去，可是除了陈宗月，还有谁可以帮她？突然，她在漆黑的二楼站定，想到一个人。
⽩⾊的纱布
绕上⻩鹦的胳膊，医生
代着“包两天就能拆，如果起⽔泡了就用针筒昅出来，再涂点药。”⻩鹦更关心的是“会留疤吗？”
“一般不会。”
她追问道“不一般的呢？”
医生动作一顿，陈宗月笑了。
“⻩姐小这个情况，应该是不会的。”
壁灯微弱地亮起，⻩/⾊的暖光扑散在客房里。
还是原来安排给她的那间客房，一晚也没有睡过的客房，为她戴上一副耳环的客房。
⻩鹦把从家里穿出来的睡裙/脫到
/际，转⾝背向梳妆镜，想看看肩下是否肿红，但正面势必朝着坐在
边的陈宗月，她睡前通常不穿/內/⾐。发现到这个问题，她马上将
着几圈纱布的小臂横在
前，对着镜子照了照，视线偏移到陈宗月⾝上。他正盯着她的⾝体，眼神中有庒抑，或是克制。
⻩鹦穿上睡裙，坐上/
盘起腿，某种仪式般握住他的双手“我就这样走了，我妈妈那边怎么办？”“老文会解决，不用担心。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磁
而平静。“万一他没解决好呢，我回去的时候…”
陈宗月打断她“在电话里我没有跟你说清楚，我现在告诉你…”顿了一顿，似乎是给她留出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，他说“既然我把你接出来了，就不会把你送回去。”
她愣一下“为什么？”
“这是规则，⻩鹦。”他像个谈判家，循循善
“换句话说，我为什么要救你？”⻩鹦则回答“献爱心。”
陈宗月险些张口愣住。她解释说“就像你对阿
，你同情她的遭遇，所以给她一份工作。”他更加不明⽩“这和阿
有什么关系？”⻩鹦临时起意的变相告状，挑拨离间“李佳莞说的，她说我和阿
一样低/级，千万别惹你不⾼兴，免得被你扔到大街上去。”陈宗月失笑着头摇“她明天就走了，你饶过她吧。”
每次都被他一秒钟识破目的，每次也都纵容她乌七八糟的坏心思，让她找不到理由埋怨。
⻩鹦低眸想了想，抬眼问着他“那我以后？”
他说“留在我⾝边。”
她迟疑道“我没得选择？”
陈宗月只是望着她，没有任何言语，曾经对他的畏惧感再一次侵上心头，握着她细腕的宽掌，像镣铐。
她以为陈宗月是自己的一
救命稻草，然而，稻草遍地都有，不值一分，他是昂贵的避风游轮，不会让她轻易登上，需要等价换。⻩鹦清楚自己什么也没有，只有年轻的⾝体，她愿意将其与他
换，换他短暂的
恋，哪怕是一晚也值得。“那么，你，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睡，睡一觉？”
这一句话让陈宗月着实反应好一会儿，又笑，顺了顺她的头发“等你手好了。”
哄人的语气，完全听不出他到底弄懂没有，她指的‘睡一觉’是什么意思。
⻩鹦眉间折起，扑他躺下，霸占他的
膛，拦住他的。谈情比寝息有趣，因此描绘着他的手臂，抬起下巴看着他“纹⾝会痛么？”
陈宗月时轻时重地捏着她的肩头“还好，对于我来说。”
“你们混/社团的，每个人都要纹⾝？”
“你也说是出来‘混’…”
⻩鹦抢答“总是要还的。”
陈宗月笑出声，然后接上自己的话“总是有风险的。”
“纹一个属于你的图腾在⾝上，就算头被砍掉，也能认出你是谁，有人替你收尸。”
一会儿无话，陈宗月垂下眼瞧着她“吓傻了？”
⻩鹦懵着脸点了点头。
他柔和的眼里満是笑意“怎么办？”
她长时间哭过的眼睛，洗得⼲净透亮，声音轻得只剩口型，亲我。
陈宗月故意装作没听见，低头凑近她“什么？”
⻩鹦正要对着他的耳朵再说一遍，被他转过脸来堵住嘴，含着
，进⼊口，从柔情进阶到肆意而动，⾆尖搅舂/⽔，还有声音撩拨神经。她翻⾝跨坐在陈宗月的
上，双/腿之上，可以通往她灵魂深处的地方，庒着他的⽪带，让他掌心治疗背上的淤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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