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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宫廷朝堂
下战书?

  最懵的莫过于楚临溪, 因为事前他本不知道公主的打算,现在听到这句话还是一头雾⽔。不过, 真正的忠⽝是唯主人马首是瞻的, 公主说的一切都是对的,楚临溪坚决维护。

  曲来疏都被气笑了, 他靠着椅背, 凌厉的目光扫过楚临溪,似嘲弄似打量:“不知公主想下什么战书?莫不是为了今⽇朝堂之事不成。那您可要好好掂量掂量, 毕竟您的赌注,是安放在一个小小的侍郞⾝上。”

  楚临溪立刻回敬:“楚某虽人微言轻, 却也懂得效忠主子绝不背弃的忠义, 殿下若为微臣下赌注, 臣自当竭尽所能为报殿下,哪怕牺牲命,亦不让殿下的赌注落空。”

  他虽年轻, 却有一股疯劲,仿佛随时可以为了阮棠放弃生命, 恰恰就是这股劲头让他走到今天,无所顾忌。

  “好一个⾚诚热忱的探花郞。”曲来疏笑的轻蔑,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。

  阮棠喝了口温⽔, 慢悠悠的打断他们,她说:“的确是为朝堂之事,太傅一心举荐恭亲王世子,恰好与本宮属意的人选不符, 自然双方都不肯退让,那不妨便赌一赌,最后这结果会如了谁的意。”

  “公主看起来很有自信。”曲来疏从喉咙里溢出短促的笑声,他问:“那您想赌什么,微臣奉陪,只不过公主可要想好了,最终的一票否决权在微臣手里,您觉得您能翻出天去吗?”

  这话端是没有尊卑,立刻引起楚临溪的怒视。

  阮棠却微微一笑,有成竹“你怎知本宮翻不出天去。”她伸手,从旁边拿出一卷明⻩⾊的蚕丝织布,在对方面前微微示意“太傅你看,这是什么?”

  圣旨!

  太傅瞳孔微微收缩。

  楚临溪更是満脸惊讶,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杀手锏。

  阮棠将圣旨缓缓展开,里面赫然是一片空⽩,唯有落款处盖上⽟玺,这竟是一道空⽩圣旨,可以任她发挥,想怎么写便怎么写。

  她想把人调到福州知府的位置上去,只消填个名字便有效力。

  怪不得如此自信。

  曲来疏诧异过后,却是挑眉一笑,他不紧不慢的道:“不错,公主真是每次都出乎微臣的意料,不过…”他微微俯⾝,话锋一转“公主可要想好了,这圣旨虽未真,但是未必不能作废。”

  楚临溪冷冷的看着他,万万没想到,这奷臣竟然如此胆大妄为。

  曲来疏的意思很明显了,即便公主填上名字下达圣旨,內阁仍旧可以请陛下收回圣旨,亦或者是用别的方式让这道旨意作废。

  他在⼲涉圣上旨意,却说得如此猖狂。

  曲来疏之势大,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位无名有实的皇帝,而当今圣上不过是有名无实。

  何其荒唐!

  偏偏,这真的便让他做到了。

  阮棠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的答案,并没有太多恼恨或惊讶,她道:“但是如果太傅执意⼲涉这道圣旨,皆时闹得风风雨雨,不仅是有损帝王形象,甚至会动摇大众对整个朝廷的敬畏心,有弊无利呀…太傅可想好了?”

  曲来疏洒脫一笑,眉眼温润,说出的话看似冠冕堂皇实则分外不是个东西,他道:“但是微臣尚不知公主属意人选是否可靠,福州知府职位重要,微臣⾝为太傅,自有责任监督朝政,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应该的。”

  两个人,皆是不想让,一时间关于福州知府这个位置的归属权便陷⼊了拉锯战,整个包厢內的气氛都僵持下来。

  阮棠:“太傅可想好了?”

  曲来疏:“也请公主三思后行。”

  阮棠倒是没恼,只是话锋一转,慢悠悠的道:“那我们来以地换地吧,福州我要定了,其余的地方你来选一块地,如何?”

  “公主属意的知府人选是谁?”曲来疏狡猾的问。

  楚临溪也看过来。

  阮棠却指了指他,说: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。”

  楚临溪顿时脸⾊一变,站起来低声唤道:“殿下!”

  阮棠朝他微微‮头摇‬,示意他莫要闹。

  楚临溪⾝体一僵,他闭了闭眼,虽有无数的话语已经到了边,但是当公主‮头摇‬的时候,他还是深昅一口气,缓缓地点头“谨遵殿下旨意。”

  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

  他的殿下要将他派遣出京,楚临溪万般不舍,却…唯命是从。

  两个人之间脉脉含情的默契让曲来疏看的冷笑连连,他厌恶的看着那备受小公主在意的宠臣,却道:“可以,那作为换…”

  两个人看过来。

  权臣噙着笑意,却带着势在必得的狡诈,他说:“微臣要公主府一带的警卫权。”福州,他可以给,无妨啊,因为公主这个人,都是他的囊中物了,便把福州给他又有何不可?

  “不行!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阮棠拍手,非常慡快:“成。”

  楚临溪恨得几乎咬碎了口中的牙,双眼⾎红,死死地盯着曲来疏,恨不能将人千刀万剐。他赢得了福州这块地,却失去了主子,这对于楚临溪而言,简直被杀了他还痛苦。

  但是不行,这是公主费尽心机换来的福州,他必须听话,也必须珍惜。

  楚临溪深昅一口气,隐忍的闭上了眼睛。

  阮棠却天喜地的去写圣旨了,反正目的达到了,这老妖精想要公主府的警卫权?无所谓,给他便是。

  曲来疏拍了拍⾝上的狐裘大⾐,慢悠悠的跟着公主进內间写圣旨,与楚临溪擦肩而过时本不屑于看他一眼,不过是一条羽翼未丰的小狗罢了,放他去福州又如何,让他蹦跶两下不过是看在他主子的面子。

  不过,谁又能保证他就能安然无恙的到福州呢?

  太傅的眼底结冰,宠臣是吧,死掉的宠臣便再也没机会得宠了呢。

  楚临溪调往地方,出任福州知府的圣旨安然下达,引起轩然大波,人睡也想不到,最后竟然是他吃到了这块饼,成为了胜利者。

  不过很显然,胜利者自己并不开心。

  “知道为什么将你调去福州吗?”

  楚临溪离京时非常低调,无人得知,十里长亭,仅有公主一人相送。

  寒风瑟瑟,公主⾝披⽩裘坐在马上,一派英姿飒慡,出了京城路过长亭时,她勒马,问出这个问题。

  楚临溪看起来像是几夜未睡的样子,面容苍⽩却坚毅,他哑着嗓子:“微臣不知,但愿为公主效⽝马之劳。”

  “蠢。”阮棠抬手指了指他的脑袋,说:“你在京城得罪了曲来疏,无权无势,便注定断了仕途,他想碾死你比碾死蚂蚁都容易,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?”

  “去吧,去福州,只有去那里你才能有所作为。福州虽偏远,不如京官矜贵,但是便如你那⽇所言,福州地大物博且风⽔宝地,你去那里明贬暗升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  “…公主。”

  楚临溪又何尝想不到这些,他只是无法接受,自己换来仕途,却将公主暴露在豺狼的视线之內。

  阮棠转头,对他嫣然一笑:“去吧爱卿,本宮⾝边能用的人不多,你是唯一能够信任的,只有你去,本宮才安心。”

  她看着他,眼神认真而充満期望,一字一句的说:“我等你回来,权倾朝野,清君侧,除逆臣。”

  楚临溪⾝体一震,他翻⾝下马,跪在地上,一抱拳,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“臣——尊重!”

  远处

  曲来疏骑在马上,端是雍容华贵,他望着这一幕,眼神愈发的沉凝“她们在说什么?”

  一侧的下属显然是武林⾼手,一字一句的将阮棠的话翻译过来,不带任何情感,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的刺过来,狠狠的揷进曲来疏的心脏。

  “清君侧…除逆臣。”

  曲来疏重复着这六个字,轻轻一笑,眼底的光芒却愈发的森。

  “主公,是否要动手?”

  “待出了京城,离得远远地,再动手。”曲来疏轻柔的说:“知府的职位我是给了他没错,但是福州一带极为偏远,谁能保证他一定能到呢,是不是。”

  “殿下啊殿下,只怕您这宠臣是要死在路上了,只能在曹地府眼睁睁看着逆臣霸占他的公主,这可真是…”

  “令人‮悦愉‬。”

  眼见太傅疯的愈发严重,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一个,只能低头应是。

  楚临溪离京之路的确困难重重,一路上腥风⾎雨暗杀不断,只是,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
  “大人,不好了!”

  数⽇后,暗卫带来不好的消息:“楚临溪被回京路上的大都督给救了,而且还一路护送‮全安‬抵达福州!”

  曲来疏的脸,沉的更可怕了。

  谁能想到呢,楚临溪竟然和符东风联手了!

  作者有话要说: 阮棠:我牵的线(微笑  M.u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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