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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4章 诸国皇室修罗场
林顿庄园位于京城郊区, 曾是前朝一位重臣的府邸, 后前朝覆灭, 归属权落⼊当朝皇室手中, 沉寂多年, 如今一朝大门敞开,竟是如此的惊天动地。

  门外重兵包围,支弹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远远的便令人油然而生一种畏惧,而军队此时却与守门的组织僵持不下,没有上司下令, 谁也不允许擅作主张。

  远远的, 路人看到这一幕便是迅速避开不敢妄动, 內心却是忍不住的咋⾆,暗暗揣测:这么大的动静, 出什么大事了?

  然而,谁也不会想到,这个局面的形成, 不是因为什么反恐行动, 也不是两国对立,只是因为一个女人, 阮棠。

  此时此刻, 书房內,大家齐聚一堂,气氛颇为微妙。

  裴恙坐在办公椅上, ‮腿双‬叠,他削痩的⾝体像一幅没有生气的骨架,半张脸在影处隐晦不清,更显冷病态,他的视线在在场众人⾝上一一扫过,所到之处,众人皆感受到一阵发自內心的恶寒。

  便像是被一台机器扫描过全⾝上下,连骨都不放过的恶寒。

  他突然笑了一声,率先开口道:“今天还真是意外收获,不仅找回来我家的作精,还送来了一串赠品。”

  斯柾坐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,早已从真相爆发的冲击中缓过来,面对裴恙的怪气,他只是微微一笑,儒雅的模样似完全不受影响,轻描淡写的怼回去:“赠品算不上,我自曝家门,云国储君卫斯柾,与轻棠算有一份情,今⽇与她同行意外闯进来实属不雅,不过能见证一番两人之间深厚友谊的纠葛,也算得上是不枉此行。”

  什么深厚友谊的纠葛,你⼲脆直说就是那女人把你甩了的爱恨情仇不就好了!

  裴恙这才收敛了轻视的态度,他深深的注视了一眼卫斯柾,似笑非笑道:“安国裴恙,没什么⾝份,不过储君既知擅闯不雅便好。”

  言下之意,还不快滚?

  卫斯柾噙着笑,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,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说:“裴先生真是谦虚,安国‮行银‬家首富之名极为着名,即便是在我国也是如雷贯耳呢。”

  “三哥说的不错,我在云国都听说国裴先生千金散尽为国效力,成就一番伟业的事迹,当真好生钦慕。”四殿下卫斯致将视线从阮棠的⾝边移开,语气凉凉的接下储君的话。

  要说这兄弟俩平时那是內斗不断,夺嫡争女人势如⽔火,如今却是非常默契的抛却成见联手对敌,俩人一唱一和,话题转移的飞快,怎么说就是不接你裴恙的话!

  阮棠不走,他们怎么会离开?

  今⽇但凡退后一步,将人留在裴恙的⾝边,只怕她会被迅速带走离开云国,此后再无相见的机会!

  谁会蠢到给敌人送人头?

  这边三个人⾆剑硝烟弥漫,而当事人在做什么?

  阮棠就坐在一角,专心致志的擦着自己的画像,那温柔的态度仿佛在对待自己的情人,不,她对待情人从来没这么温柔过,说是在呵护一个心肝大宝贝还差不多!

  至于野男人们的动作?

  不重要。

  这个时候,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,凉凉的问:“这么喜吗?”

  “当然了,虽然裴有病⽇常直男,但是审美还是不错的,就像这幅画,简直就是⼊木三分,我怎么可能不喜?”

  阮棠毫不犹豫的答了一句,一抬头,正好对上卫斯致郁的眼眸。

  可以的,这话估计把人都要气到自闭了。

  那作精还毫无所觉,眨眨眼,无辜的问:“你有事?”

  卫斯致指了指画,说:“喜这幅,还是喜我给你画的那一幅?”

  “这位四殿下也会作画?不妨拿出来让大家鉴赏一番。”

  裴恙嗤笑了一声,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蔑,仿佛在看一个自取其辱的蠢货,但是偏偏话语中又蕴含着几分愤怒的恼意。

  一想到那祸⽔也会像对他那般,向另一个男人痴撒娇的要画,裴恙內心的毁灭便在逐渐升腾。

  卫斯致不凉不热的回击:“抱歉,画技不精,不便出来献丑,只博內人一笑。

  谁他妈是你內人?!

  这话一出,直接昅引了全场男士的仇恨值。

  “內人?”裴恙问:“四殿下可有与她完婚?”

  卫斯致神情微变。

  裴恙已经得到了答案,他満脸讽刺,慢悠悠的道:“看来四殿下是自作多情了,您有所不知,在她看来,偶尔搞一搞暧昧,制造一些情动的氛围并不算什么,只有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才会被这种虚假的氛围所欺骗,以为此生就能与她携手共度。

  殊不知,同样的举动,她和很多人都做过,同样都没有放在心上,想做她心目中那个內人,若是连婚姻的名分都没有…”

  他轻笑一声,落下最后一击:“那便可笑了。”

  卫斯致眼眸冰冷,戾气一闪而过,显然是被戳中了痛脚,但是他仍旧未被怒的失态,立即反相讥:“照这个说法,裴先生似乎也在可笑的范围內。”

  气氛一下便僵住了,暴风雨似乎随时可能会来临。

  “别吵,都是我心爱的画师,有功夫争论这些有的没的,不如多画几幅画是不是?”阮棠突然开口,一副对他们不务正业的样子痛心疾首的样子。

  一群人都要被气笑了。

  你他妈的除了你的画,就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?

  这个时候,斯致简直想摔门而出,再也不搭理这个没心没肺的无情渣女,但是天的不服输让他没有做出这种类似于败退的举动。

  裴恙没有再与卫斯致争执,男人沉默了好一会,突然起⾝,他信步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的背景,背对的阮棠,缓缓开口:“这些年,我为你画了多少画,只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。”

  阮棠:“251幅画。”

  她随口说,但是答案是肯定的,因为这个字数太好记了,要不是她在那个世界离开前,最后让他再画一幅,现在提起来就是二百五了。

  “…”没料到她记得如此清晰,裴恙一时语塞,但是很快他便调整过来。

  “从第一幅画开始,到后来习惯的为你作画,再到你离开后我要每天对着満屋子、你的画像才能一天天的撑下去,阮棠,你不觉得太残酷了吗?”

  阮棠沉默。

  卫家兄弟眼神不善的看着裴恙。

 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他的狡猾了,而且还有先来后到的妙处,他们之间有着旁人揷不进去的回忆,有着只属于两个人才能体会到的情感,在此时此刻,让这些后来人显得格格不⼊,手⾜无措。

  这个裴恙太狡猾了!

  先是宣示主权,然后为博那祸⽔同情又开始玩苦⾁计,不要脸的卖惨博关注可还行?

  偏偏,那冷酷的祸⽔,此时竟然还真的为之动容了?

  这让人看了直想说脏话。

  阮棠缓缓道:“你说的对,我对那些画像,太残酷了。”

  众人:…??

  你说你对谁太残酷了?

  “我走了以后,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去欣赏她们,这和创造出又抛弃有什么区别?”阮棠异常感慨。

  裴恙像是早就知道她的关注点会在这里,也跟着配合的微微点头,引导着道:“是这样,她们为你而生,不该承受被你抛弃的命运。所以,随我去见她们吧。”

  卫家兄弟:“不行!”他们异口同声。

  艹,合着这狗比在这等着呢!

  阮棠也‮头摇‬:“不行,我还有事没办完,你赶紧把我的画都送过来知不知道。”

  有事?

  裴恙微微眯眼,感觉自己已经探索到了部分真相。

  她留在这里,显然是另有目的,而这个目标或许能‮开解‬她失踪这么多年的秘密。

  想到这里,他没有再执着的要求,而是点点头,承诺道:“好,那我陪你留下,直到你想回去为止。”

  回去?

  卫家兄弟齐刷刷冷笑,落到他们地盘上的人,还想要抢走?

  那得看看你的本事了!

  裴恙的出现,立刻勾起了阮棠对画画的执念,虽然她自己画技一般,但是对于当模特这件事可谓是相当的执着。

  当天晚上,她便应裴恙之邀留宿在庄园內。

  林顿庄园荒废已久,虽已清扫⼲净,但是走在其中还是有一种⾝处在百年前的陈旧感,裴恙随着阮棠在园內四下闲逛,说着她离开后的事情,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她离开的原因。

  转角时,裴恙突然指着枯萎的草丛,说了一句:“还记得吗,裴府有很多的蔷薇花,你平时就很喜在旁边喝茶,偶尔也会抱着花束去楼顶找我要画画。”

  “那时候才发现你的才能,当然要物尽其用,生怕晚一天都没得画了。”阮棠微微一笑,想到了什么,歪头看他。

  裴恙轻笑,闻弦歌知雅意:“庄园內有画板和工具。”

  “那还等什么?”阮棠俏⽪的眨眨眼,她四下张望,随意的往檐下一站,灯光照在⾝上,女人娇美的容颜在昏⻩的灯光下愈发柔和,带着一股旧时光弥留的气息。

  佣人将工具送上来。

  裴恙握着画笔,注视着檐下的美人,这悉的场面不知经历过几千遍几万遍,如今沧海桑田,唯她不曾有任何变化。

  那份心悸感,也同样没有消退。

  男人握笔的手一颤。

  他曾经握杀戮无数,一双手掠夺世间一切换取财富与权势,如今却因她而失态。

  劫难啊。

  这样的劫难,让人注定在劫难逃。

  他的內心思绪重重,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,即便已经很久没有再拿画笔,但是面对这个女人时,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仍旧存在。

  让他清晰的画出她的情态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女人的⾝体轻微的动了动,拉长语调娇娇的唤了一声:“病病…”

  每次都是这样。

  裴恙看出了她的疲惫,放下画笔,道:“画好了。”

  阮棠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,踩着鞋踏踏踏的跑过来,分外乐,她凑到他的肩膀上往画框上探头,兴致的品头论⾜:“这个⾊彩很好诶…原来那个时候我的眼神是这样的吗?”

  欣赏完,她开心的扑倒男人的怀中,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:“我的病病最了!你说,该怎么疼爱你才好呢…?”

  她的笑声被风吹散,很快便只剩下‮夜一‬的旑旎。

  另一边,大盛

  深夜已至,乌云遮天,皎月隐于后不见光亮。

  国师站在塔上注视着天空,狂风作吹进来,道袍更显飘飘仙。

  神殿的大门被推开,道童走进来,低头“大人,大都督已经到了。”

  ⾝后,走进来的却是三人。

  “国师相见,可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说话的人,自是盛国战神、大都督符东风,他一⾝耝布常服看起来极为随意,潇洒自在的气场最是明显。

  大都督常年领兵打仗,视兵如子,自⾝却毫无需求,不图财不图名不图利,行事率不拘小节。

  国师回头,与他们微微颔首,道:“是女皇的问题。”

  明王闻言立即皱眉“她在安国出事了?”

  他面容苍⽩⾝体羸弱,气场却是极为強大,一皱眉,顿时天子一怒的庒迫感便将整个神殿笼罩。

 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,却是他的容貌。

  那张与阮棠一模一样,气质且截然相反的容颜!

  在女皇失踪的这些年,若非明王慷慨就义,换上龙袍伪装成女皇应付重大场合,只怕本拖不到今天。

  明王,名副其实的大盛第一女装大佬也。

  而站在明王⾝后的男人,赫然便是能与曲太傅互相监督的军机大臣楚临溪。

  这三个人,无疑是阮棠的嫡系,绝对的忠诚,绝对的爱护,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。

  国师给出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答案:“她就在云国,甚至是曲来疏的⾝边。”

  “什么?!”一时间,众人脸⾊大变。

  “曲来疏谎报军情,”明王冷笑了一声,道:“他还是选择了背叛,狼子野心,当初不该留他到明棠登基。”

  若依着他的意思,公主登基为女帝,权臣曲来疏必处死,然而明棠却说信任曲来疏,力排众议将人留了下来,现在可不就反噬了!

  楚临溪脸⾊沉重:“他想做什么?再次篡位吗。”

  “他不会伤害陛下。”出乎意料的,看的最清楚的竟然是一向随不羁的大都督,符东风说:“会让他产生异心的,只能是想要独占陛下的野心。”

  想到这里,他摇了‮头摇‬,无奈的道:“陛下可是…不想回来?”

  国师坦然的点点头,道:“她的出现,代表着转机,却要看你们能不能抓住。”

  明王沉声:“什么意思?”

  国师道:“按照既定的命运,她会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离开这里,所谓的出现也只是暂时的,她与大盛的缘分已尽,应尽的职责也已尽到,曲来疏会产生异心,便是想将人強行留下。”

  “但是…”

  他注视着众人,带着一股好奇心,说:“如果你们的意志够坚強,或许可以強行将她留下来,永远的留在大盛,能不能做到,想不想,全看你们自己。”

  这话一出,众人皆是沉默。

  缘分已尽,是否強留?

  留,便是強迫,以明棠宁为⽟碎不为瓦全的格岂能接受?

  不留,眼睁睁看着她离开,他们将此生都再无机会与她相见,如何甘心?

  国师没有等他们做出选择,直接给出一方线索,说:“这里她的信息,决定权,在你们。”

  待送客以后,他站在塔上,一挥手,面前的空气出现波动,紧接着关于阮棠与曲来疏相见的画面浮现在空中。

  他歪了歪头,自言自语:“人心,真是复杂啊,明明想要将人留下,却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,到最后竟然只有曲来疏‮诚坦‬面对自己的望了。所以说,为什么做个选择也这么难呢?”

  他笃定的说:“如果是我,肯定会选择让她留下啊,明棠…她留下,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有趣,走了以后就只能便宜其他人了呢。”

  说到便宜其他人的时候,他还孩子气的哼了一声,表示不満。

  另一边

  一条关于阮棠的消息摆在桌上,三个男人陷⼊沉默。

  楚临溪率先开口:“无论如何,必须有一个人去云国守着她,不能让曲来疏奷计得逞。”说话时,⾆尖都是苦涩的,他却深昅一口气庒下一切情绪,转头看向符东风,道:“我来守家,无论未来帝王是谁,这篇由她治理的盛世都不容许任何人破坏。大都督,剩下的给你了。”

  符东风闻言并没有立即回应,而是看向另一个沉默的男人,问了一句:“明王如何想?”

  “你去吧。”明景背对着他们,他的声音低哑,还带着虚弱的咳嗽声,但是却异常坚定,大气的道:“这个‮家国‬,本就是她从我手中接过的重担,有一天她想解脫,那便让我肩负起来。

  只要我还活着一⽇,便不会強迫自己的妹妹牺牲自己来保全这个‮家国‬。”

  当年,储君⾝体羸弱时常处于死亡的边缘,公主接过重担平叛收逆袭,排除万难登上地位,她在任期间不说呕心沥⾎也是兢兢业业,直到意外消失。

  倘若当真是责任尽够,缘分已尽,明王会倾尽一切,也要放她自由。

  他们二人说完,转头看向符东风,道:“去吧,去云国,你的选择要由你自己来决定。”

  是和曲来疏做出同样的选择,还是成全她?

  符东风,你要如何选择?  m.U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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