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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从居民楼出来已经接近中午,沈云黎将车开到了商场。

  他工作的时候,会点外卖送到家里,最近几天她都是这么吃的,而今天早上看她烤面包的样子似乎很娴

  “会做饭吗?”沈云黎问。

  一家粤菜馆內,一大一小相对而坐,沈云黎看她⾝上大大小小的伤口,特意挑了这家菜馆,只不过周六人有点多。

  “不会。”乔眠摇了‮头摇‬。

  以前家里都是张阿姨做饭,想到张阿姨乔眠不噤一阵伤神,张阿姨对她真的很好,只不过家里不是很富裕,以后读书还得花好多钱,肯定不会把她接回去,况且亲生妈妈都还不要自己,外人谁会要她这个累赘…

  只有面前这个傻乎乎的叔叔吧!

  在沈云黎不知情的情况下,已经被小女孩儿用傻乎乎和叔叔来定义了。

  吃过饭,沈云黎又带乔眠上楼,跟着地标走到童装和女装的位置。

  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用一只手打理自己的,除了头发有些⽑躁,其他倒是⼲⼲净净。⾝上还是穿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件⽩⾊的裙子,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,从他⾐柜里拿走一件⽩⾊衬衫,在家替换着穿。

  倒真是当成自己家了,沈云黎轻笑。

  他很少逛街,一般都直接走到自己喜的店,试过之后,挑同样款式的黑⽩灰三件再搭配领带就好了。

  逛女装更少,只不过这两年来,还算比较频繁…

  沈云黎掩下不经意流露的情绪,慢慢得往前走,看见面前这间触目可及都是粉⾊的店,他直觉地想绕过,但出于对女孩儿喜好的了解,还是问了问:“要进去吗?”

  乔眠望了一眼,摇了‮头摇‬。

  于是两个人接着往前走,乔眠跟在他⾝后,低头望着地板有些心不在焉,最终还是扯住了沈云黎的子。

  “可以不买这么贵的。”乔眠抬头,吃力的仰望着他,感觉脖颈泛酸。

  这间商场爸爸带她来过几次,都很贵,而她现在已经⿇烦他很多了,乔眠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小⿇烦。

  格不错,沈云黎又发现了她一个优点。

  她的脖子几乎已经仰成直角,沈云黎不自觉的嘴角爬上笑容,他稍微弯下⾝体,为她整理下额头的纱布。

  “不贵,以后我都会给你最好的。”

  一丝丝甘甜在心间流窜,乔眠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两边轻扯,说谢谢吗?似乎分量太轻了。

  “谢谢,谢谢。”

  那就说两遍吧。

  终于在一间店里,沈云黎给她买了两条裙子,两件套装,还有两件睡⾐。

  而从沈云黎刷卡的‮势姿‬,乔眠知道,这个傻乎乎的叔叔应该很富有。

  ⾐服买完之后,沈云黎扫了一眼她⾝上的伤,也不敢让她多走,正准备回去,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。

  “云黎。”

  沈云黎转⾝,夏晟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和一个女人并肩走过来,不知道这是今年的第几个。

  “你是不是走错楼层了?”夏晟闻笑得人畜无害,暗暗调侃着沈云黎,只不过走到跟前才看到他⾝后的乔眠,仿佛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“哟,小妹妹好啊,我叫夏晟闻,你可以叫我晟闻哥哥。”

  乔眠抬头望了沈云黎一眼,看见他微微点头后,才上前一步。

  “叔叔好。”乖巧礼貌。

  夏晟闻:“…我有那么老吗?”

  “不老。”乔眠很诚实。

  场景有些似曾相识,沈云黎眉梢带着浅笑:“别吓着孩子。”

  说着将乔眠拉到自己⾝边。

  夏晟闻⾝边的女人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,和沈云黎暗暗点头示意后就没再说话。

  “晚上有空么,喝一杯?”夏晟闻问。

  “好。”沈云黎应下。

  没有太多停留,不久之后四个人两两分开,各自离去。

  周末的下午,夏⽇的午后,每一个词都可以来形容光的明媚和惬意。

  沈云黎从酒架上取下一只玻璃杯,坐在卧室內的沙发上,往其中加⼊少许冰块,将有着“绿⾊魔酒”之称的“修道院陈酿绿酒”倒⼊杯中,杯中人⾊泽在光和冰块的映衬下更加优雅。

  绿⾊魔酒是1605年在法国阿尔卑斯山沙特勒兹修道院內,使用130余种药草酿制而成的,沈云黎端着酒杯往鼻间轻凑,浓郁的酒香还没⼊口,似乎已经醉了膛。

  冰凉的体漫⼊喉⾆,瞬间消失不见,只留愈来愈強的余韵,在腔发酵,充満惑。

  室內的黑⾊复古音响中播放着悠扬的巴洛克室內乐,他双眼轻闭,⾝体每个细胞都放松下来。

  沈云黎爱酒,每个周末的午后,都会啜饮几杯,但又和那些嗜酒如命的酒徒不一样,他欣赏这些漂亮体醇正凛冽的清香,只要轻轻的摇晃酒杯,鼻尖轻嗅,他就能知道这是产自西班牙的小麦还是阿尔卑斯山的泉⽔。

  他喜这么细细的品,仿佛在欣赏一位在深深庭院中优雅端坐的美人,又像是情人间亲昵的问候。

  然而桌子上‮机手‬的突然震动,打破了这片宁静。

  沈云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名字,沉默了几秒,接起电话。

  “喂?”他放下酒杯,点了支烟。

  那边也是一片沉默,过了片刻才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声:“你换锁了?”

  不知道是酒的发酵,还是烟的缭绕,沈云黎发觉脑海仿佛有层缥缈的云雾,朦胧,他眼睫低垂,眼框的情绪有些浓重:“嗯。”

  有一天习惯地忘带钥匙,他以为家里还会有人给他开门,只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他忘了,索换了把锁。

  但他不想解释,没有意义。

  “我明天下午两点的机票。”女人悲伤语调中蕴含着満満的期待,明知道结果却还忍不住期待。

  仿佛有感应似的,怕听到他的拒绝,女人再次开口,语调哽咽:“云黎,你知道的,只要你开口,我就不走…我不去‮国美‬,我们还会在一起,和原来一样。”

  每一个字都清晰深刻的传⼊沈云黎的脑海,他有些,很想抓住什么…而手碰到桌子上的酒杯,没有抓稳。

  “咔嚓——”

  清脆的声响中,杯子支离破碎,酒飞溅。

  “一路顺风。”沈云黎喉结轻动。

  电话那边久久的沉默,仿佛尘埃落地后心死的寂静,片刻过后,女人问:“我回来后,我们还会在一起吗?”

  沈云黎喉咙⼲涩,想喝酒,而酒杯却已经碎了。

  女人久久等不到答案,电话挂断了。

  本来惬意的下午却不太平静,沈云黎暗蔵的情绪发酵地有些溢出来了,收拾好房间的凌,他换了⾝⾐服,手提着头盔走出家门。

  夏⽇的傍晚,天边云彩烧得浓烈,颜⾊丽,人烟寥寥的郊外,平坦的公路蜿蜒延伸到天的尽头。

  寂静的旷野传来一阵摩托车感的轰鸣,一辆线条流畅的黑⾊雅马哈R1疾驰而过,几秒钟便不见了踪影,只剩下那别具特⾊的尾音让人心动。

  男人西装⾰履沉稳自持的外表下,也有股引而不发的野狂傲。沈云黎喜带着头盔骑着摩托在野外穿梭,或风和⽇丽,或大雨倾盆。

  他就是这样,绅士,冷静自持,七分沉稳三分野,另加少许温柔,是给乔眠的。  M.us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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